她想着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只能等晚上再说。
夜幕降临，她用了晚膳就声称自己累了，早早的回屋休息去了。
回去之后她换上一身夜行衣，直奔万章台。
褚桑玦似乎料到了她会来，所以见到她时并不惊讶，反而像是一直在等她。
林眷舒走到他对面坐下，他不慌不忙的给她倒了一杯茶。
“尝尝，新岁的初雪泡的敬亭绿雪。”
林眷舒本来是有事想问他的，但是见到他之后，突然意识到问了又能改变什么。
他身负血海深仇，怎么算计都不为过，他要复国还是复仇都是他的选择。
她的任务里说是替他渡过三场危机，本质却是保他的命。
他既然把那几位王爷都算计了，自然有他的打算，现在剧情被打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端起茶杯，轻轻嘬了一口，依旧品不出个所以然来。
褚桑玦一副等她开口的架势，她也不扭捏，直接问他，“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他有些惊讶，旋即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会问我浥王的事。”
“浥王的事已成定局，问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你要不要那个位置？”
她问得那么直白，到让他有些意外，“我的目标不是那个位置。”
林眷舒脑子里卡壳了一下，赶紧问系统，【统子，我记得反派在复国这件事上执念挺深的，可他为什么说自己的目标不是复国？】
系统非常笃定，【可能有比复国执念更深的事出现了！】
林眷舒不懂系统为什么这么自信，便反问它，【还有什么比血海深仇还大的事？】
【他的血海深仇已经报了，还有什么比被自己亲儿子杀死更讽刺的事吗？】
【男主呢？浥王呢？仇人的儿子还活着呢！】
【你看看男主这一家子，浥王杀了老爹，男主杀了哥哥洵王，浥王登基，不用想都知道浥王最后会死在男主手里，这还不惨？】
林眷舒还真有点细思极恐，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会让浥王登基了。
兵不刃血这招真的狠，一家子都被他玩死了。
褚桑玦看她眉头紧蹙，脸上的小表情一会儿惊讶，一会儿茫然，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他正要开口，就听到她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褚桑玦薄唇轻启，一字一顿的回答，“看戏。”
“……你就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想法？”
他看着她目光缱绻，藏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柔情，“以前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想过。”
血海深仇支撑他活到今天，每当他闭上眼，脑海里都是已故之人的哀嚎和哭喊，让他彻夜难眠。
他自诩麻木、冷血，也曾埋怨命运从未善待过他。
可是遇到林眷舒之后，似乎得到了命运迟来的馈赠。
她救他于危难，帮他出谋划策，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这边。
甚至告诉他若是他命中有缺，会为他补上那个缺。
他久在深渊，若是不曾得到温暖，倒也能继续在无边的黑暗里煎熬。
可是他感受到了温暖，便无法忍耐深渊里阴暗和潮湿。
他渴望得到这种温暖，哪怕万劫不复、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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