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
目的地到了。
这一次,殷承珏没有理会敖檠朝他伸过来的那双手,他径直走下马车,临离开前,靠近敖檠,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哭得不错。”
敖檠瞬间怔住了。
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殷承珏已经下了马车。
他看着不远处的白色身影,心想道,皇上刚刚,是在与他玩笑吗?
那是不是说明,他与他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来自明显被将了一军,却傻笑得厉害的某人的臆想。
殷承珏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热闹的情景。
与以往宫中节日的热闹不同,皇宫中的人,都仿佛带着一张面具,无论哭或者是笑,说出来的话,都言不由衷。
殷承珏虽是被保护得很好,却不是瞎子。
谁说的是真心话,谁又是口是心非,他总是看得出来的。
皇宫里便没有哪一个是真正单纯天真的人。
殷承珏保留了那份待人的真诚,但是这份真诚,却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
他看着百姓们脸上流露出来的微笑,眼中也不禁有了淡淡的笑意,整个人亦显得十分地柔和。
侍卫们都待在离他们不近不远的地方,所处的位置便于他们保护主子,又不会影响到其他路人。
敖檠见到殷承珏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内心也跟着高兴起来。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抓住了殷承珏的手,带着他跑了起来。
敖檠握住殷承珏手的力度并不重,因为怕弄疼他,他刻意放轻了力度,但是力度又不至于使殷承珏挣脱开。
他是个聪明人,总是在最适合的时候试探殷承珏的底线及忍耐程度,知道在什么时候该放手。
殷承珏更是个聪明人,在敖檠试探的时候,他便知道他内心做的是何打算。
但是敖檠的态度又稍微有些奇怪。
不像是以前的那些想要千方百计讨好自己的人,他的眼中没有算计。
殷承珏决定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谁知敖檠只是带着自己来到了一处小摊前面,便停了下来。
因为跑得太过用力,殷承珏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染上一丝绯红,就像天边的晚霞一般,带着一丝动人的神色。
待他调息过来,脸色才慢慢地恢复到原有的肤色。
见敖檠还是没有放开握住自己的手,殷承珏轻轻一拽,将手收了回来。
敖檠又再次看皇上看得发起呆来了,直到他的手收回,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越界。
不小心将皇上惹怒了,看来以后没什么机会牵他的手了,敖檠灰心地想道。
不过他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才灰心了片刻,又打起精神来,想到自己刚刚要带殷殷来的目的,便道:“这里的花灯是不是很漂亮?”
敖檠说话的时候,殷承珏已经留意这个小摊有些时间了,听到敖檠的话,他认可地点点头:“做得很精致。”
这里摆卖的花灯,做工都很精致,上面画的景物,也有着其独特的韵味,尤其是殷承珏面前的这一盏花灯,画工更是十分出色,寥寥数笔,便将一副美丽的场景描绘出来。
“薄露初零,长宵共、永书分停。绕水楼台,高耸万丈蓬瀛。”殷承珏默默品味着孔明灯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