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陆华亭这么有良心,群青登时抬眼望向萧云如,萧云如正准备搁下的茶杯一顿:“不必惊慌,是本宫的谋臣候在门外。”
“谢这位大人。”群青道。
那位大人却再无声息。
“本宫答应你,今年便改为放二十名宫人,章娘子既已在宫中多年,应该位列其中,你且回去,给她带句话,让她宽心吧。”萧云如道。
群青连忙拜下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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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萧云如的承诺,便离出宫更进一步。这日的绣活,群青绣得格外轻盈,绣完最后一针已是深夜。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形容还算鲜活,但脸上还有一道极浅的伤痕未消去。
群青站起身,从架子上找出那盒拇指大小的伤膏,和李玹赐下的玉面膏摆在一起。
这伤膏是当日陆华亭放在双鱼香囊内,随纸条一起给她的,不知处于何种心态,她一直留存,没有开封。
原本她不想用,但转日就要去肆夜楼了,若脸上带伤,恐怕影响任务。
群青将两盒伤药都扭开,蘸了一点,对着镜子各涂一遍,幽兰的香气流淌出来,脸上又凉又香。
许是今夜心情轻快,难以入眠,她坐在床上,将那包桂花糖取出来,吃了一颗。
东宫之内,寿喜用金盘给李玹带回了祷服:“殿下,青娘子将这祷服还回来了。”
李玹撇了一眼,顺手将其抖开,想看看群青将这祷服糟蹋成了什么样子,未料抖开的一瞬间,他目光微怔。
雪白的祷服双肩和前摆上,以银线绣写经文,经文绣在衣上,若流风回雪,飒沓飘逸。
“青娘子说了,她已经掌握如何在涣雪纱上用针。刺破的地方,都以经文补起来了,殿下可试试,看先前不合身的地方,是不是平展多了。”
李玹的手一点点收紧,许久方将视线挪到一旁:“本宫要务在身,哪有时间为一件衣裳折腾来去。用完了,你收起来就是。”
“是。”寿喜瞥了他一眼,端着金盘退了出去。
燕王府内,灯火通明。
陆华亭坐镇,望着侍女们拿着府军领和暗卫们交上来的腰带,一条一条浸入水中,揉搓绣纹。
“孟观楼既能找人冒充燕王府下属,仿制燕王府的腰带,我很好奇,孟观楼是从谁手上拿到的
真腰带。”陆华亭道。()
狷素似想到什么:&1dquo;还有那天,咱们去养病坊给殿下求药,长史专门让我们便服出行,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消息。为何孟观楼的人却能出现在街上,当街围住我们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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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陆华亭便怀疑有内鬼,只是一直不得印证。
还得感谢群青的帮助。豆粉纤细,拓印绣纹时,有些粉末会沾染到那条腰带的绣纹上。
“长史,这条腰带飘起了豆粉!”侍女道。
是狷素交上来的那条。
狷素简直快疯了:“怎么会是我呢?”
竹素道:“长史,属下们的便服和腰带,都是尺素负责领取和分。”
燕王府医官掀开那拇指大小的伤膏,反复查验:“回禀长史,这盒伤膏里除了兰香气味特别浓郁以外,似乎没什么问题。”
“那尺素上一次那盒呢?”狷素道。
“那老夫也不能凭空臆断,得验过才知道啊。”医官道。
陆华亭道:“算了。”
石洞当中,他曾望见群青手心的擦伤。她若用了,早就好了。
群青不信他,送给她也不会用,想来是已经扔了。
这么想着,他拿起伤膏,无谓地将盖子扣紧,叫人将水盆都撤下去。
殿外,夜色漆黑。
除几名一起历过生死的亲信外,其余暗卫和府兵,皆整装等在院内。尺素身着短打,站在前方,她肩上灰隼的一双眼在夜中着光。
陆华亭走到尺素面前,将伤膏还了她,随后,在她慌乱的目光中吩咐:“尺素留下,其余人随我去肆夜楼,不得惊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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