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候府有些什么人,朝颜粗略知晓。
知道徐伯是府中管家,曾跟随过定安侯上阵杀敌,为人尚好,便也不为难他。
就算楚赫煊不需要大夫再瞧,她还是起身让开。
大夫给楚赫煊瞧伤的时候,徐伯暗暗打量朝颜。
他对大小姐的记忆,还停留在大小姐三岁以前。
一晃十五年过去,当初的小丫头长大了,容貌气质比二小姐还出色。
大夫看诊完,同样开了个药方,徐伯唤下人送大夫离开,便走到朝颜跟前。
“大小姐,老奴有话想说,不知大小姐可否移步?”
闻声,赵姨娘瞥了眼二人,虽好奇徐伯有什么话不能当她面说,还是没嘴碎。
朝颜微微颔,同徐伯去外面。
“大小姐,老奴知道这些年您在祖庙吃了不少苦,也受了委屈。”徐伯开口就道。
难得侯府还有人关心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徐伯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倒不作假,“大小姐而今回来,以后就能时常留在赵姨娘和侯爷身边,一家人团聚,享天伦之乐。”
朝颜眉心微蹙,“徐伯,您到底想说什么?”
朝颜不喜欢拐弯抹角,徐伯叹了口气,也就直言:
“侯爷手上的伤老奴瞧见了,想必是大小姐所为……”
朝颜不语,徐伯又道:“大小姐,侯爷这些年其实也记挂着您,侯爷脾气就那样,急上头的时候说话做事没个轻重,就如今日惩罚小公子,侯爷何尝不懊悔?”
朝颜听出来了,徐伯这是想要修复她和定安侯的关系。
大可不必!
“徐伯,您不用同我说这些,任何东西有了瑕疵,哪怕修复好,也不会完好如初。何况这个‘初’,并不美好!”
从楚朝颜出生起,就没有美好的亲情,爱她的家人,那又何必去修复大家的关系,徒增烦恼罢了。
徐伯怔了怔,眼看朝颜要走,急忙喊了声,“大小姐……”
“侯爷若是没把你当女儿,在你对夫人下毒,断二小姐一臂时,就已经抓你入狱,侯爷也是顾念着你这个女儿!”
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朝颜讥讽的笑了,“顾念我?呵……”
“当真顾念我,会把我放在祖庙自生自灭?会放任苏氏母女将我送去给翊王陪葬?会不追究苏氏当年下毒害赵姨娘的事?”
徐伯被说的哑口无言,朝颜说的事实,他无从反驳,只道了几个字,“侯爷也是圣命难违……”
“呵!”
朝颜冷笑,都不想再提定安侯。
徐伯忠他的心,她做她的事。
要她和这一大家子人装作什么都没生过,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她做不到。
朝颜进屋,徐伯无奈叹了口气,他以为大小姐会把那些话听进去……
朝颜进门就见楚赫煊醒了,赵姨娘在旁照看着,嘴里还念叨着他被罚的事,言语间隐隐有些责怪楚赫煊不懂事。
朝颜脸色顿时不悦,“煊儿需要静养,你在嘴碎一句,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
“楚朝颜,你对苏氏和你父亲态度恶劣便罢,我可是你姨娘!”
赵姨娘脸色沉着,气的指关节都泛白。
朝颜,“你配吗?”
“你……”
赵姨娘气的肝疼,这就是她豁出性命生下的女儿,跟个刺头似的,谁都说不得,碰不得!
楚赫煊不想姨娘和阿姐吵起来,有气无力的开口,“姨娘,我想和阿姐说会话!”
赵姨娘哼了声,说什么还要把她这个姨娘支开?
心里虽有气,赵姨娘还是带着婢女出去,走到朝颜旁边时,还不悦的瞪了朝颜一眼。
只剩下阿姐后,楚赫煊忍着背疼,想要起身,朝颜几步过去,按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