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归又好气又好笑,问这是哪门子的交友之道?
薛静柔便引经据典,说金岳霖一辈子逐林而居,她要效仿。
白长归听罢良久无语,感觉自己无意间长成了朵花,格外招蜂引蝶。
除去晨跑,薛静柔还热衷在白长归傍晚走出电梯第一秒,热切询问他吃过饭没,倘若白长归回答吃过,她便意兴阑珊,好似被剥夺了人生一大乐趣。
终于有一天,白长归鬼迷心窍,下班后去超市提了一袋食材回家,在回答薛静柔的问题时,他扬起手里袋子,严肃道:“还没吃,自己做。”
薛静柔眼里霎时迸射华彩,“我也没吃,一起吧!”
弄不清调料品功能和用量的薛静柔很有自知之明只洗菜,刀工倒是不错,一学就会,两个土豆在她手里既能薄如蝉翼,也能细如柳丝。
白长归见状,扔条活鱼过去,问她能不能杀。薛静柔一刀剁下鱼头,又要剁掉鱼尾,白长归忙让她刀下留鱼,边上呆着。
洗切炒煮焖炸煲,白长归样样精通,一个多小时后,四菜一汤上桌,薛静柔目瞪口呆,忙拍照留念。
白长归瞥她一眼,想起公司那些折腾微博朋友圈的女孩,随口问,“发朋友圈?”
“我没有社交账号。”薛静柔应道。
白长归给她分筷子,“不玩?”
“不想被人惦记。”薛静柔眼里暗霾闪动,却又马上笑容灿烂,拉着白长归坐好,大快朵颐。
为报一饭之恩,薛静柔饭后跑回家抱了台全新的回来,在白长归的注视下,睁眼说瞎话,“我家没电视,不玩浪费了。”
白长归耸起半天的肩微一松懈,感觉自己已是无力回天,索性破罐子破摔,“去玩吧。”
薛静柔欢呼一声,跑过去捣鼓电视和游戏机。
白长归一边收拾餐桌一边留心薛静柔动静,薛静柔操作娴熟,显然是老手,她的游戏净是战争动作类,玩起来忘乎所以。白长归静静看了半晌,忽然发现问题所在——游戏全是外国正版,不管剧情介绍还是对白音效,那些成篇大段的英文,薛静柔玩下来居然毫无障碍。
白长归存了疑惑,等薛静柔中途休息,他问她,“这几年,你都做了什么?”
薛静柔笑道:“本来想好好念书,可惜我不是那块料。”
白长归还要再问,薛静柔却让他早些休息,接着落荒而逃,白长归纳闷,并不觉自己说了过分的话,如此看来,问题便出在薛静柔身上。
她不愿提过去几年的事,一提便要逃跑。
酒吧生意兴隆,薛静柔一进门便有熟客打招呼,小忙迎上前,见她面色郁郁,忙问:“和白先生吵架了?”
薛静柔在吧台边角坐下,酒保调了杯鸡尾酒,被小忙直接推开,不让薛静柔喝。
薛静柔恹恹的,不搭理小忙,自顾自抽烟。
小忙不敢走,隔开几个位置坐下,盯紧了薛静柔。
酒吧里不乏靓女辣妹,但薛静柔这样的不管龟缩何处,都能被好事者挑出来。一个高大男人在她身边落座,毫不掩饰兴趣,“你挺个性啊。”
薛静柔在白长归那儿从良多日,本已养出九分阳光淳善,今天心情糟糕,回酒吧一熏陶,头发尽数往后拨,露出来的又是那张阴森漠然的脸。酒吧里暖和,她只穿了松垮背心和黑色牛仔裤,肌肤雪白,撩得男人管不住眼,总想往她锁骨下窥探。
薛静柔斜睨他,“初来乍到吧?知道规矩吗?”
男人微愣,再看薛静柔,眼神由暧昧变为轻视,“多少钱?”
小忙走过来,好心好意要劝走男人,谁知男人不领情,狠推小忙,小忙的腿天生残疾,直接栽倒在地。
薛静柔穿得普通,就是容貌出众,小忙年纪轻身量瘦,男人显然惯会欺善怕恶,直到酒吧涌出许多年轻人,扶起小忙,男人才慌了阵脚。
傻子都能看出这阵势不对。
一直在高脚凳上翘腿抽烟的薛静柔忽地笑了,“不是问多少钱吗?”她竖起一根手指,“这个数。”
男人强自镇定,“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