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霍野松开她的下巴,眼中真切的怒意,他几乎咬牙切齿:“杭晨,你知不知道你的舌头要被你糟蹋没了?”
没了???
周小酒一个激灵,从脊骨漫上来的凉意让她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没、没了?”她呆呆看他,不由自主带上了哭腔,“你瞎说的吧。”
他板着脸,冷笑两声:“你自己去看看你的舌头,又红又肿,妈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狗啃了舌头。”
“你自己听听你的声音是不是都不太利索了。”韩霍野继续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能一下子就吃了这么多块冰的。”他晃了两下手中冰盒,盯她看。
周小酒被他说得吓到,事实上,在她高度感知障碍以后,就很少接触这些过冷过热的东西,过去她还有家中保姆提醒食物的温度,而现在她只能盲目地一口口自己尝试。她上次这么慌张,还是二十岁那年不慎用刀割破手臂但却在流淌了袖子后才发觉失血过多时。
周小酒并不畏惧死亡,也不畏惧流血,可她畏惧的是毫无防备的伤痕。
毫无准备、毫无痛楚的受伤,比贞子从电视机爬出来的那一瞬间还要吓人。
周小酒:“……好、可怕。”确实是因为低温,舌头都抖索得说不清话了,她在开口后就更加察觉到舌头因为冷热交替……似乎更加严重了。
这让她露出绝望的表情。
“好吓人,我会不会舌头哪天要掉了,自己还不知道。”她对540说。
她想象了一下张开嘴巴却没有舌头的自己,生生抖了几下。
540:“你别说了,我、我也觉得很吓人。”
两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周小酒担惊受怕地流下一滴眼泪。
韩霍野看她脸上表情多变,最后凝固成一个苍白的微弱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