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被抱住了。
顾骋手指穿插进他的头发里,用力顺了顺,然后落在了后颈上,声音温柔而坚定:“我在呢。”
霍誉非低低的嗯了一声,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他放任自己紧紧环住对方劲瘦的腰肢,深深呼吸着顾骋衣服上熟悉的味道,好半天不肯抬起头。
直到空乘小组的组长不能不履行工作职责,走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是否需要帮助?霍誉非踩不情不愿的从顾骋怀里坐直了身体。但仍旧把头转向舷窗的一边,没有说话。
顾骋一边顺手摸了摸霍誉非的耳垂,一边挥挥手:“请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
乘务组长马上道歉离开。
顾骋也没有问什么,就安安静静陪在霍誉非身边。
过了好半天,霍誉非叹了一口气,拉着顾骋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倾身过去吻了吻,然后给他讲霍誉守出事对家族而言意味着什么。
宋国珍嫁给霍启东并且鹣鲽情深,也绝不是说两家永结秦晋之好再无利益冲突。
事实上,霍氏家族从来没有消匿过侵吞宋氏的野心。
而宋氏或者宋国珍,从来不知道这一点吗?未必!恐怕也是与虎谋皮。
而霍誉守就是两家之间微妙的平衡点,只要继承人悬而未决一天,那么两家之间的角力就暗潮汹涌,却又互相隐忍。
现在霍誉守出事,恐怕两家除了至亲之外的其他人,更加关心的还是从此之后霍宋之间的格局,而非霍誉守生死。
无论霍誉守最终会是什么情况。只要他一天不醒,霍宋之间的联结就一天天随之逐渐崩盘。
到那个时候,霍誉守是不是能够醒过来,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霍誉非一字一句的对顾骋说出,这其中所有的利益相关者,每一个人的立场、角度、以及利益最大化所出现的情况。
顾骋也听的十分认真,他必须要捋清楚这些千头万绪的关系,才能在不久之后用行动支持霍誉非。
他最后问:“所以你呢?”
霍誉非嘴角无奈的弯了弯:“我只希望大哥平安无事。”
顾骋抱了抱他,轻轻说:“会的。”
在他们真正赶到的时候,情况就像是霍誉非所说的那样混乱、不留余地。
霍誉非刚一出现在病房楼层,就被乱七八糟的人围了上来,从血缘关系上来讲,这些人都是他们的亲戚,但从食物链的角度,这些全部都是秃鹫。
霍誉非面无表情的从一堆人之间穿身而过,忽然中间有人伸手想要去拽他的衣服,马上就被另外一个随行的青年毫不留情的挥开一边。
那个人一愣,大声喊道:“你干什么?我是誉非的表哥。”
霍誉非眉头一皱,正要说些什么,被顾骋按了一下肩膀:“你先进去,这些我帮你应付。”
那个人又一次试图要去拉扯霍誉非的衣袖,说要私下给他说一个“很重要”的事。
比正躺在病房里的霍誉守还要重要。
被顾骋拦住了。
顾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那个出言不逊的青年,肯定道:“你是宋天白?”
对方一愣,随机嘲讽道:“哪里来的野鸭子,也配和我讲话?”
顾骋长眉一凛,正要开口。
一道虚影擦肩而过,宋天白脸上狠狠挨了一拳,马上惨叫起来。
霍誉非抽出丝巾擦了擦手指,冷冰冰道:“这是我爱人,你也配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