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远悠长的箫声将这一幕幕绝景用变化不定的声音表现出来,超脱了“箫”这个乐器能发出的声音。
比古琴更优雅,比琵琶更华丽,比钟鼓更绵长,比笛声更轻灵。
听得人可能从未想过有箫声能这般复杂吧。
顾生玉专心致志的把脑海中的一幅幅画面展现出来,从不去管其他人会怎样想。
尚秀芳的歌声刚刚冒出来,他便若有所觉,但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坏脾气的人,唱歌而已,有什么关系?
箫声的频率不变,令人硬是从听觉中满足了视觉,嗅觉和触觉的三方需求。现在有了尚秀芳大家的合唱,大家更是连最后一个“味觉”都满足了。
当真是秀色可餐,声色并茂。
女子婉转诱人的嗓音,透过不同的唱功腔调,呈现出某种丰富多姿,又令人难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处伤情感怀,彷如澎湃的海潮般把所有人心灵的大地全淹至没顶。
与萧声中千岩万壑的山峦,高耸入云的独峰,合成了一幅有山有水的磅礴画卷。
听得人精气神在不知不觉间恢复最佳状态,甚至精神方面也仿佛受到山水的眷顾,无形中多出一股灵韵。
歌是极好的歌,人是极好的人,乐曲自然也是极好的……
两人一箫一歌,在月色下婉转附喝,留给人们感官上的盛宴。
最终,就连最后的山也落下了尾声,尚秀芳依依不舍的唱出最后一弯柔情,静听着箫声落幕。
待到墙的那头再无动静,尚秀芳哀叹道:“若再无机会听到如此妙音仙乐,秀芳恐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越是熟悉顾先生,越觉得先生不是凡人。”李建成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态,接上了这样一句话。
不是不似,而是不是。
李建成一张口,内心有多少复杂可从这句话看出来。
李渊瞥他一眼,不意外长子会发出这般感慨。
他一开始就不担心这段孽缘,顾生玉那样的人,压根不是凡人留得下的,那个人的未来想必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是武者的终途,传说中的破碎虚空吧。
“……”
多少年来都无人到达的境界,自己居然也觉得理所当然起来了,李渊自嘲的摇摇头,说不定顾生玉没办法成功呢,毕竟那是一个千万武者难以企及的境界。
但是不知怎么,李渊本能的不愿意去想他会失败的可能,也许是,连顾生玉这样的人都没办法破碎虚空,那这世上还会有人能领略武道终途的风景吗?
不想真的如此绝望,所以他愿意相信顾生玉,也因为顾生玉值得他相信。
心底的一切想法都被夜色掩藏,昏暗的光亮中只听李渊的声音响起。
“夜深露重,大家还是先回屋里吧。”
其余人相继点头,今晚能听到一曲箫音已是难得的运气,顺便嫉妒一下每天都能这么享受的李家人。
李世民看着还迟迟不走的尚秀芳,迟疑一下冲墙里面喊道:“老师,能把曲子给我吗?”话音刚落,里面飞出来一“箭”白绢,擦过他的耳际“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摸摸生疼的耳朵,他想,自己“箭”和“钉”果然都没用错。
白绢卷成细长的形状,内力覆盖在上面如同雪白箭羽飞驰而来,撞在石柱上也和钉似的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世民伸手拔了一下才拿下来。
拿到手里之后,他发现不愧是自家老师出手,情况十分诡异。
这块经历不凡的白绢完好无损的仿佛刚刚扯下来一样,一点儿没在强劲的内力下褶皱或被撕的粉碎。
不过想想也是,顾生玉要是没有这个手段,这白绢飞过来的过程中就碎了,哪里等到他来看。
心底不着边际的乱想,李世民低下头,看向老师飞过来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