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回?”常大勇很是意外,“晏夫人这是见着夫君了?”
啥时候见的啊?
印象里,他们今天就出去看了场热闹,这就见着了?
小夫妻俩也不多说两句体己话?
曲灯颔,“是,见着了。”
思念这种情绪却愈澎湃。
再留下去,曲灯不确定自己还能否维持理智。
殷迟有自己的计划,她贸然过来,已是危险,如今心念了了,也该回去,继续在晏府等着、候着。
“那成,我回头跟兄弟们说说。”出门之际,常大勇想了想,回头道“晏夫人,要是你顾及哥儿几个怕耽误俺们时间才想着早早回去,咱不差这三天两天的。”
起义路长,他们耽误几个月时间也没什么。
常大勇对自己的悍勇还是很有信心的,晚个几天,甚至十天半个月,回去之后,他依旧是一员猛将。
“多谢常先生,确认她平安,妾心愿已了。”曲灯福了一福。
话说到这个份上,常大勇也没坚持,他只是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瞧瞧,多体贴人的媳妇儿!
怎么他就还没遇上一个呢!
曲灯离开王庭的那日,开始有人在暗中四处打听一个女子。
没有画像,仅凭三言两语的关键形容词。
譬如貌美,譬如身量。
在曲灯下榻的帐篷客栈,那些人倒是问到了一个。
可又问到身边跟随的人是四个壮汉,其中一人还是五大三粗的络腮胡。
那人照着小二的描述,草草画了几张神似的肖像回去交差。
殷迟看着疑似曲灯的画像时,心中是有些动摇的,可翻到那四个壮汉的画像,又沉默了。
她留给曲灯的心腹里,没有这四个人。
那么……
“你潜去苏城一趟,寻正阳街上的正永当铺,送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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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灯的归途没有那么顺利。
五个人遇上了拦路的劫匪。
四个大汉拼死护着曲灯一路逃了出来。
常大勇中了两箭,其余几人也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无奈之下,五个人只能藏在山里,马死了两匹,余下三匹忍痛放了。
“晏夫人,俺们拖累你了。”常大勇咬牙,任由曲灯把箭掰断。
取箭头时,只能用匕将内里一点一点挖出来,强行拔出,或会加重伤势。
“别说那么多,”曲灯用石头把采来的草药砸碎,一个手下把草药糊糊捧起来,敷在常大勇胸口。
余下三个人伤势没那么严重,又多是刀伤,能够着的地方自己把草药嚼吧嚼吧也就敷上了,至于够不着的,互相蹭蹭。
实在不行再求助曲灯。
这个时代仍旧是男女大防,他们兄弟四个糙惯了无所谓,但晏夫人一看就是精致的体面人。
能不求助,他们都咬牙扛着。
入夜之后,曲灯在火堆旁坐着,四个大汉因着伤重,分批休息。
“晏夫人,你也去歇吧,折腾一天了。”有人过来喊曲灯。
守夜他们轮班来就行。
曲灯摇头“你去吧,第一夜最是不好过,我来守。”
她被四个人保护,除了劳累一些,身上有些小擦伤以外,并无大碍。
那人拗不过曲灯,抱着刀去到一旁角落贴着岩壁闭眼歇息。
五个人在这狭小的山洞里躲藏了将近两个月时间,起先都是曲灯带着一个人去采摘一些野果野菜回来烹煮。
随着他们伤势渐好,总算能捕到一些猎物。
“今儿我和黑子摸城里买几匹马。”常大勇动作快地啃完一只田鼠,“来时这边还没被起义军垄下。”
买马应该是容易的。
要是被起义军占了,就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