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陌想起江若寒曾经说过,当年若不是他出卖了夏国的军情给敌军,不会有那么多将士白白牺牲。
只要一想到这点他就觉得一阵锥心之痛,悔不当初,于是便夜以继日地照顾伤员,自己甚至几乎不肯合眼休息。
伤员们都感动不已,纷纷称赞他为“活菩萨”。
“不。”夏君陌每当听到这种称赞都苦笑着摇摇头,“我只是个罪孽深重的大坏蛋而已。”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个念过些书的副将宽慰夏君陌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另一个小战士笑道“罗大哥说话总是文绉绉的,俺都听不懂。”
“君陌,”这时江若寒匆匆走进来,心疼地凝视着夏君陌的黑眼圈,“你不能再这样熬了,快去休息一会儿吧。”
“若寒你回来了?”夏君陌忙迎上去,“今日战况如何?”
“战局还算顺利。”
虽听江若寒这么说,夏君陌却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江若寒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别骗我!快脱了衣服让我检查!”
“咳,没什么大事,”江若寒见瞒不过,只好承认,“胸前被刀锋划伤,一点点皮外伤而已。”
“那我们先回去吧!”
当下夏君陌也暂时顾不上其他伤员了,拉着江若寒的手就带着他回了主帅的营帐。
当他看到江若寒口中的“一点点皮外伤”,是一道从左肩一直蔓延到右边腹部的又长又深的伤痕,虽然已经简单做过处理,却还在隐隐渗出血珠。
夏君陌一时间不由得心疼极了,连忙拿出药瓶轻柔地帮江若寒涂抹上去,“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把你伤成这样!”
“呵,那人已经死在我枪下了……倒是头一次听你这样说话,是被某些粗鲁的士兵给传染了么?”江若寒含笑注视着夏君陌。
夏君陌恨恨道“对这帮龟孙子还讲什么文雅!当年已经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居然还不肯死心,还要卷土重来!我真恨不得亲手把那帮乌兹人的脑袋一个一个地拧下来!”
这么想着的夏君陌,第二天瞒着江若寒亲自上了战场。
他骑于白色战马之上,手持长枪,一个个地刺穿敌人的身体。
然而,夏君陌毕竟已经太久没练武了,难免有些生疏。
冷不防地,有一支流箭射来,他闪躲不及,箭头钻进他的右胸。
“唔!”夏君陌在感到一阵剧痛的同时,用残余的力气死死拉着缰绳,这才没有从马上坠落下来。他只得调转了马头,往我方阵地折返。
当天江若寒结束作战返回军营的时候,才现,夏君陌已经躺在床上性命垂危。
“君陌!!”江若寒焦急地扑过去握住夏君陌的手,呼喊着他的名字。
然而夏君陌却双目紧闭,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同一时间,正和其他人一起忙前忙后照顾病人的向逐日,忽然感到一阵头晕。
“阿杉。”向逐日不得不出声呼唤正在给病人身上的红疹擦药的江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