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眸子里猩红一片,恨意和寒意交织,如果此时房间里有人,估计会被他这副样子吓到。
他动了动手指。
带水的尖刺戳进皮肉,苍白又薄如蝉翼的皮肤立马沁出一滴血来。
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猛地一下将一个个尖刺全部握进手里。
鲜血从他掌心滴落,将身上的洁白染得一片通红。
他不喜欢玫瑰。
他不喜欢任何花。
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在那里种满玫瑰,每个房间的各个角落都必须要摆满玫瑰,甚至每一朵花还必须得长满尖刺。
疗养院的医生曾经建议他接受系统的治疗……
但他不相信他们。
其实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
或许很小的时候相信过,但他并没有治好他妈妈的病,反倒让她在某天直接从高处跳下。
一双手已经不知道是被花的汁液,还是血液染得不成样子。
时钟短针快停留在三上的时候,他才慢慢起身,下床光着脚朝着浴室走过去。
地上破碎的瓷片在他脚上割出两道口子,他才从短暂的疼痛中觅得一丝清明,垂眼往那些碎瓷片上看了一眼。
在浴室简单处理了一下之后,纪庭深拿过床上的手机朝着另一个卧室走过去。
太晚了,不想换床单被套了。
当然不晚他也不会换……
桑诺他们在健身房整整待了三天了,但外面的雨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像是预谋着一场大的阴谋或者变故。
她有些烦躁的在窗边站了一会儿。
天上黑沉沉一片,明明是白天,却看着跟晚上差不多。
“桑诺——”
大壮隔着挺远喊了一声。
桑诺转头。
“过来玩一会儿,”大壮晃了晃手里他们用纸自制出来的牌,“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呢。”
“我看你们是真的心大,”桑诺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朝着他们走过去。
“不大也没什么办法啊,”林煜说,“就这天气出去就是个死。”
“对,对2,”袁渊说。
只有他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像林煜和大壮那样沾满撕得很碎的小纸条。
“哎,都和你说了2是最大的不是最小的,”林煜看了一眼扔下来的牌,看着袁渊。
“你不是说鬼是最大的吗?”袁渊看着他。
“我是说鬼是最大的,”林煜说,“但这个2吧……靠,你手里就剩下两张牌了啊?”
“嗯,”袁渊点点头,“还剩下两张鬼。”
“靠,”大壮一听,立马骂了一句,“这他妈还有什么意思!”
“确实没什么意思,”林煜说着将自己手里的纸扔到地上,仰头看着桑诺,“玩一把?”
“不玩,”桑诺拒绝的很干脆。
“不玩就不玩吧,”林煜说,“不过你这两天怎么了?”
“嗯?”桑诺看着他。
“心事重重的,还有些焦躁不安,”林煜说,“看着也不像是因为下雨。”
“对,还时不时掏出手机,一看就是大半天。”
大壮捡起地上的纸片象征性的洗了洗,又开始牌,“要不是知道这里没有信号,我都以为你谈恋爱了在等女朋友电话呢。”
“什么?”桑诺蹲下来。
“就是说你……”
林煜话没说完,就直接转身往大壮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你能不能行啊,不知道袁渊记牌厉害么,洗牌的时候能不能用点心?”
“靠,记牌和洗牌没什么关联吧?”大壮皱着眉。
“怎么没有关联,”林煜说,“你多洗几下他不得多费些脑细胞去记啊,真不知道一个卖水果和跑长途的哪来的这么好的记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