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味无臭迷魂药,能瞬间迷晕被害人。可怕的地方在于,这个GHB在人体内也是存在的,人的大脑会透过合成一种叫做GABA神经传递质的方式产生GHB。黑质、丘脑与丘脑下部中所含的GHB浓度最高。一般法医不会特别去查这种东西的含量,所以警察一开始是当做意外来处理的。”
“那后来呢?”
“后来警察发现就在案发前几天,被害人的丈夫,哦,就是这个案子的凶手,给被害人上了巨额保险,觉得这事太蹊跷了,就又按照凶杀案查了一遍。可是这个凶手太聪明了,伪造的火灾现场根本没留下任何疑点,他就是正常做饭,中间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一趟,让老婆看着点,结果她老婆睡着了,火就起来了,根本就没有人为纵火的痕迹。警察到后来都快要放弃了。”林菲的小脸上洋溢着一股莫名的兴奋,“还是法医发现的线索,法医重新检查了尸体,把所有的指标都列了出来,然后就发现了这个GHB指标异常,含量偏高,又联想到被害人丈夫的职业,这才破的案。简大哥,你说这法医得多厉害,连这么细微的东西都能查出来。”
“张静!”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只说了这个名字。
林菲的眼睛一亮,“对啊,你看静姐,简直就是神探。”她的目光中满是崇拜,“我觉得我之前的决定可能是错误的,当什么律师
啊,我应该去当法医。”
她用力握了握拳头。
“你?”我下意识地笑了一声。
“怎么?我不行吗?”林菲一脸不服气地看着我,“我就是岁数大了点,可还不老啊,活到老学到老,这是我们新一代年轻人应有的美德。”
“没有,没有。”我连忙摇头,“不过,法医只是案件侦破中的一个环节,而且,有时候完全遵照法医的结论进行调查也有可能走上歧途的。”
“那静姐也犯过这样的错误吗?”林菲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愣愣地看着林菲,真不知道这小妮子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不过,静那丫头怎么可能犯错呢?
看我摇了摇头,林菲没有如我预料的那样流露出失望,而是长出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静姐怎么可能犯错呢?”林菲得意地道,就好像取得这个荣誉的是她自己一样。
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思绪却开始飘飞,慢慢回到了几年前。
2008年8月底的一天,天气颇为炎热。身形窈窕,面容清纯的准大学生冯盼盼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一双洗刷的干干净净的帆布鞋,和家里打了个招呼,上了一辆通往城里的小客车。
她扎在脑后的马尾跃动着,彰显着此刻她内心的欢快。
再过几天,她就要走上人生的新阶段,开始大学生活了,她的人生将开始一段崭新的篇章,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终将成为过去,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
。今天,她要先去银行,把学费汇入指定的账号。
她在靠窗的位子上坐好,摸出手机,又看了一眼短信,确认了金额和汇款账户,收好了手机,面带微笑,伸出手在车窗上画着看不出的图案,心情颇为愉悦。
小客车徐徐开走,慢慢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谁也没有想到,这辆车上有一个人,将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星光点点,晨曦启明。
冯盼盼却始终没有再出现。
冯盼盼相依为命的父亲和弟弟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在第二天清晨仍旧无法拨通她的手机,也没有接到冯盼盼的任何消息后,发动全村的人开始寻找这个女孩儿。
中午时分,一道晴天霹雳击毁了冯家人最后的希望。
冯盼盼13岁的弟弟在水库边距离主路大约500米远的树林里找到了冯盼盼离家前穿的帆布鞋,那双鞋整齐地摆在水库边。大人们蜂拥而来,没过多久就看到了浮在水库水面上的冯盼盼。她仰躺在水面上,长发披散,随着水流飘荡,面容安详,宛若沉睡。
“死丫头。”冯父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不对劲啊。”一名村民看着水面上的冯盼盼,面露惊恐,他注意到,冯盼盼的四肢都随着水流晃动着,她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
警方赶到现场时,冯盼盼已经被打捞上岸,她静静地躺在岸边的草地上,衣着整齐,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法医初步尸
检认定冯盼盼是溺水而亡,身上没有遭遇外力侵害的痕迹,这是一场令人悲痛的意外,冯盼盼应是失足落水。
这个初期结论却遭到了冯家人的质疑。
“我姐水性可好了呢。”冯盼盼的弟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