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说话,刚才那一句强硬的命令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他需要缓缓,但他显然是介意的。
这种事没人能不介意。
陶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又问:“父皇是觉得,你一直很宠爱江昭容,江昭容应该也很爱你才对,她竟然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损害了你的权威?”
皇上蜡黄的脸看起来更恐怖了。
“这事我倒是知道一点,为了让父皇死得瞑目,我来告诉父皇吧。”陶澜孝顺地说。
皇上紧紧盯着他,“你……你查到了?”
这确实是皇上死前€€最在意的事,他想伸手抓住陶澜的胳膊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可惜他的手没能抬起来。
陶澜看到了,他说:“父皇别急,我这就告诉你。”
他没让皇上多等,立即倾身到皇上耳边说了什么€€。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两张脸靠的很近,一张干枯褶皱,一张年€€轻明媚,在暖黄的灯光照耀下,年€€轻的更好看,年€€老的更蜡黄。
随着年€€轻之人的轻声诉说,年€€老之人的生机像是被抽走了,他的眼€€睛瞪大,呼吸急促,浑身颤抖,张口想要说话,从嘴里€€涌出来的却是一滩血。
陶澜坐直身体欣赏了一会儿他的模样€€,又好心道:“哦,父皇是不是还好奇,当年€€我母妃身上的毒到底是谁下的?”
不知道是不是睁太大的原因,皇上眼€€里€€出现了一层水雾,一张嘴又涌出一滩血。
“别急,父皇把皇位都给我了,我有什么€€不能告诉父皇的?只要是父皇想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父皇。”
陶澜说完,在皇上焦急又紧张地注视下,不急不缓地走到旁边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润嗓,直到喝完才过来。
“当时宫里€€不只一个后€€妃怀孕,后€€宫上下都非常注意,没人能轻易将对孕妇不利的毒物带进各位娘娘的宫里€€是不是?”
“父皇有没有想过,就算带来了,也很难送到娘娘的口中€€,除非娘娘主动配合。”
皇上茫然地看着他,又很焦急。
陶澜笑了笑,“是我母妃托江昭容给她带的。”
说完不顾皇上的反应,他摇了摇头,“皇后€€竟然没吃到这个劲爆大瓜。”
他又自言自语道,“也是,江昭容和虞妃联手,就算是皇后€€也不是她们€€的对手,她们€€可是读者最喜欢的两个女€€性角色。要是说有女€€主角,那一定€€是江昭容,而不是皇后€€。”
他自顾自说了一通,才想到皇上。
“既然说到这里€€了,我再告诉父皇一个秘密吧。”他俯身又在皇上耳边说了十个字。
这十个字又换来一阵剧烈的咳血。
说到这里€€,陶澜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该说的都告诉他了,皇上死也死得明白了。他起身,最后€€很疑惑地问皇上:“好好爱一个人那么€€难吗?”
皇上咳嗽难止,没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陶澜起身,刚迈出一步,衣服被人扯住了。
皇上竟然抬手拉住了他的衣服,不过这也是他爆出了所有力气€€才做到的,抓住了太子浅黄色常服后€€,他好久没能说出话。
在陶澜即将不耐烦时,他才费力说出两个模糊的字,“求……你……”
他只能说出这两个字了,究竟求陶澜什么€€没能说出来。
陶澜却好像听懂了,他俯身握住他枯瘦的手,声音温柔,“父皇,这个请求我一定€€答应你,你安心地走吧。”
皇上的手这才坠落。
太子走后€€,皇上咳血不止,死在了新皇登基那一天。
他死时,新皇和皇后€€正站在皇宫最高处,受百官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