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睿康笑着拉个小板凳过来，在茶几前切菜，说：&ldo;我们这边过年喜欢打边炉，也不知道够不够吃。&rdo;顾小婷说：&ldo;没关系我们都吃很少的，哎马骝，你弟手艺怎么样？平时家里都是你做饭吗？&rdo;谭睿康笑道：&ldo;对啊。&rdo;三人在外面聊天，师思的声音很小，很温柔，说：&ldo;你们家布置得很温暖呢。我来帮你切菜吧？今天买菜是不是很贵？&rdo;谭睿康和师思在外面准备吃火锅的材料，活虾还在一蹦一蹦的。要拿签子戳死穿起来，顾小婷看着怕，进了房间里坐着。遥远面无表情地对着电脑打游戏，当她是空气，拿谭睿康的号挂等级用。顾小婷在床边坐下，说：&ldo;你们怎么不回家过年啊。&rdo;遥远说：&ldo;因为我脚底长了一颗痣啊。&rdo;顾小婷：&ldo;？&rdo;遥远：&ldo;……&rdo;顾小婷说：&ldo;我们是因为师思不想回家，我留下陪她，你和马骝从小到大都在一起吗？&rdo;遥远道：&ldo;嗯，算是吧，她为什么不回去？&rdo;顾小婷说：&ldo;她爸妈各自结婚了，她外婆在她高考前去世啦，所以她就想留在学校过年。&rdo;遥远盯着屏幕说：&ldo;哦，我家也是。我爸去结婚了。&rdo;顾小婷嗯了声，遥远问：&ldo;那你呢？你也不回去？你爸妈也分开了吗？&rdo;顾小婷说：&ldo;没有啊，我陪她，怕她一个人留在学校不安全。&rdo;遥远道：&ldo;那你爸妈呢？&rdo;顾小婷说：&ldo;我给爸妈说了，反正暑假还可以回去嘛，待会借你们这儿电话再打个呗。&rdo;遥远心想这家伙还挺讲义气，给她手机，顾小婷说：&ldo;十二点再打，你泡泡堂玩得好烂。&rdo;遥远：&ldo;我寒假才开始玩！&rdo;顾小婷说：&ldo;马骝教你的吗，是我教马骝玩的呢。师思更厉害，能单挑四个，挑遍她们班没敌手啊，师思是我师父。&rdo;遥远心想你们这群人都成精了，玩什么泡泡堂啊！连个文文静静的女孩都比他彪悍，估计这群人换玩传奇pk起来也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主。遥远很想叫她别看了，自己那烂操作跑来跑去丢人，顾小婷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出去，遥远又不好叫她出去。片刻后顾小婷想了想，又开启了个新话题，说：&ldo;对了，你为什么不理你哥。&rdo;遥远说：&ldo;我哪有不理他，他自己要切菜的好吧，待会我再去帮他切。&rdo;顾小婷说：&ldo;我是说前段时间，十二月的时候你怎么突然就不理你哥了啊。&rdo;遥远：&ldo;哦，因为我脚底长了一颗痣啊。&rdo;顾小婷：&ldo;？？？&rdo;顾小婷听了两次这个回答，没法理解遥远的脑回路，疑惑道：&ldo;你脚底长了一颗痣和你不理你哥有什么关系啊？&rdo;遥远一边打泡泡堂一边道：&ldo;对了哦，那我理不理我哥和你有什么关系啊。&rdo;顾小婷：&ldo;你……&rdo;遥远哈哈笑，顾小婷道：&ldo;当然有关系了！他都郁闷死了，还给我说呢。&rdo;遥远：&ldo;……&rdo;&ldo;他对你说什么了？&rdo;遥远蹙眉转头，终于和她好好说话了。顾小婷一下就紧张起来，结结巴巴道：&ldo;他说，哎马骝很傻，他就说……&lso;我弟怎么不要我了，都不找我了，是不是谈恋爱去了，不要我了&rso;，然后还郁闷得要死，每天没精打采的，饭也不想吃，就一直叹气。&rdo;遥远：&ldo;……&rdo;顾小婷：&ldo;我想让他过去找你看看，想你可能在交女朋友，结果说好平安夜叫你出来一起玩的，你短信又不回，电话也不接，他想着想着，居然就自己跑了！你造孽不啊你。&rdo;遥远哭笑不得。顾小婷又问：&ldo;你之前不理他，是在谈恋爱吗？你这人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对你哥，一谈恋爱就把人给扔了，看你这样子也是个重色轻友的……&rdo;遥远忧伤地笑了笑，说：&ldo;没有谈恋爱。就是玩游戏沉迷了而已，挂了几门。&rdo;顾小婷眼睛一亮，说：&ldo;你还挂科啊！你哥老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没的，说你聪明得要死，就这样还挂科。&rdo;遥远炸毛道：&ldo;因为我脚上长了一颗痣，行了吗？！&rdo;顾小婷：&ldo;……&rdo;顾小婷又在旁边呱啦呱啦地说，遥远脑袋都要被她吵得炸了，最后只好说：&ldo;你吃东西吗？巧克力吃不吃？&rdo;&ldo;呀！美思的酒心巧克力！&rdo;顾小婷道：&ldo;你们好奢侈啊！我靠你还不吃酒心的，你把这些酒心摆着喂狗吗？&rdo;&ldo;我哥会吃。&rdo;遥远道：&ldo;我不吃酒心。&rdo;顾小婷：&ldo;马骝都给你当垃圾桶了吧，我刚就想说，这房子租金多少啊，你哥看不出这么有钱的样子，平时还去当家教……&rdo;遥远要哭了，说：&ldo;你吃东西就好好吃行吗，不要一边吃一边说话了，容易喷出来。&rdo;顾小婷：&ldo;我不会啦！我吃东西从来不喷，不像我们寝室一个人……&rdo;遥远：&ldo;……&rdo;出去客厅，顾小婷的话就少了。&ldo;我来吧。&rdo;遥远接过小刀，说：&ldo;鱼片我来弄好吃。&rdo;谭睿康看着，遥远变魔术一样，把脆肉鲩鱼的鱼片一卷，片出波纹来，扔进冰水里，鱼肉马上卷成一朵花。谭睿康：&ldo;哇，大厨！&rdo;&ldo;大厨来了。&rdo;师思笑道。遥远笑道说：&ldo;跟我爸学的，还有，这个虾别把虾头穿进竹签里，待会方便剥。&rdo;除夕夜来了，外面黑了下来，广州虽有爆竹管制，每年却总能听见远处在零星放鞭炮，电磁炉上的火锅热气腾腾，四个人在客厅里席地而坐，坐在茶几前吃火锅，看春晚。&ldo;春晚越来越雷人了。&rdo;遥远说：&ldo;没有最差，只有更差。&rdo;&ldo;对啊。&rdo;顾小婷道：&ldo;我小时候看还觉得蛮好看的，现在都烂死了，今年的最烂……&rdo;&ldo;没有最烂，只有更烂。&rdo;遥远道：&ldo;明年的春晚永远比今年烂……哦，国母出来唱歌了。&rdo;宋祖英出场，数人先是一怔，继而笑得快岔气，谭睿康喝了点红酒，脸红红，笑着说：&ldo;是吧，我就说我弟好玩。&rdo;遥远一边给谭睿康剥虾，一边和两个女孩开玩笑吐槽春晚，他一向思维古怪，经常能把很普通的东西引出不少笑点来，引得数人边看节目边笑了一晚上。十一点，压轴的节目过了，外面鞭炮声越来越响，谭睿康收拾桌子洗碗，顾小婷进了房里，在里面打电话，遥远对着手机发呆。师思说：&ldo;你想给家里打电话是么？&rdo;遥远嗯了声，问她：&ldo;你打过了吗？我爸和我后妈在一起过春节呢，说不定那家的老人也在。&rdo;师思温柔地笑了笑，说：&ldo;我来吃饭前都打过了，你打吧，你爸爸一定很想听到你的声音。&rdo;遥远沉默了片刻，忽然发现师思这么文静，有点好奇，这些年里她都是怎么过来的？她虽然不健谈，但也挺有气质，说话比顾小婷更注意分寸，而且恰到好处，很善解人意、他问道：&ldo;你喜欢我哥吗？不想说可以不回答。&rdo;师思：&ldo;……&rdo;师思笑了起来，不说话。遥远叹了口气，编了条短信：爸，新年快乐，沉吟片刻后又把它删了，按了一行号码，下定决心后按了通话键。然而拨号屏上没有显示：&ldo;爸&rdo;的名字。遥远：&ldo;？&rdo;他怀疑自己拨错了，翻出电话本，谭睿康在洗苹果，说：&ldo;弟，姑丈的电话换号了，我帮你改了电话本。&rdo;遥远心里砰砰的跳，把电话放下，说：&ldo;我下楼去买包烟。&rdo;谭睿康：&ldo;我去。&rdo;&ldo;别抽烟了！有什么好抽的！&rdo;顾小婷刚出来就叫道：&ldo;抽烟影响健康，有女孩子在的，你还要人抽二手烟……&rdo;遥远站在门口，谭睿康一手撑着门，拦住了他的路，认真地看着他。遥远抬头注视谭睿康，忽然就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时，谭睿康扒在院子外的墙头上看他的猴儿模样。谭睿康笑了笑。顾小婷：&ldo;你们眉来眼去的在干嘛。&rdo;遥远无奈了，回沙发上继续心不在焉地看电视，坐在茶几旁等晚会倒数，谭睿康坐着，遥远有点困了，半个身子倚在他怀里，让他搂着自己，躺在沙发上。遥远伸着手晃来晃去，始终离果盘十来公分摸不到，说：&ldo;喂，小母鸡，帮我拿个香蕉。&rdo;顾小婷一愕，继而意识到是说她，马上炸毛道：&ldo;别给我乱起外号！&rdo;数人疯狂大笑，师思拿了根香蕉给遥远，笑着说：&ldo;谭睿康说得没错，你们俩真是太可爱了，简直是天生一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