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审判官仍然稳坐主位,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眸静静的从云初身上滑过,又在孙飞宇的脸上定了片刻,才开口道:“根据庭审会的调查以及云初提供的一系列证据,现在,我们对孙飞宇提出以下疑问。”
孙飞宇摆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样,恭恭敬敬的道:“是,审判官尽管问。”
审判官:“第一,庭审助理走访了你办公室的十位员工,他们都说自己递交上去的晋升申请均被你以各种理由打退了回来。并且平日里,你仗着自己是初级经理,就对他们耀武扬威,作威作福,对他们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你怎么说?”
“啊?”
这个问题一落地,孙飞宇原本有恃无恐的脸立马变得恐慌。
“这……这……”他结巴着,眼神无措的望了眼观众席上的一个男人,辩解道:“我没有啊,我没有这么做过。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呢,一定是员工说错话了。”
开什么玩笑,在庭审会的人下来调查之前,他特意给办公室的几个跟班打了招呼。让他们看见庭审助理,就主动自荐为他说好话,凑够调查人数。怎么现在、现在审判官会问这种问题呢?
“说错话?”审判官剑眉微颦:“有录音为证,怎么会说错话呢?”
说着,他控制鼠标,在电脑上调出了一段录音播放。
“你对你们的初级经理很不满意吗?”
“不满意!他那种要能力没能力,要人品没人品的关系户,除了在办公室里作威作福,一件正事都干不了,谁能满意?”
“既然如此不满意,那你们为什么不向上投诉?”
“投诉过啊,但是投诉信件一上去,就跟石沉大海一样没了信息,一点用都没有……”
录音的内容,是系统部办公室的十多位员工对孙飞宇的各种控诉,控诉信息有轻有重,小到孙飞宇不吃早饭来办公室抢员工卤蛋,大到孙飞宇理直气壮地抢业绩并且还言辞难听的贬低受害人。
“这,这些都是误会啊审判官!!”孙飞宇觉得自己很冤,对录音内容一个不认:“他们说的那些事情,我一件都没有干过,我冤枉啊!”
“冤枉?”坐在旁听席的萧颂言冷笑着出声:“如果不是我们用计蒙混过了你安排的人,找到这些真正受委屈的员工采访,你可能还真的‘冤枉’了。”
“我……”诡计被拆穿,孙飞宇没了狡辩的话说。
铁证在前,审判官不再听孙飞宇的胡说八道,直接定下了孙飞宇仗着职权欺辱员工,阻止员工晋升的罪名。
“第二个问题,”审判官接着问:“你说你进入管理局、当选初级经理凭借的是个人本事,可我们审查了你当年的申请文书和晋升成绩表,现你真实的家境其实是不符合管理局的招人标准的,并且,你的晋升成绩也是作假,你有什么话说。”
“我……”孙飞宇没有话说。
他没想到庭审会的人那么难搞,竟然调查了十几年前的资料,就为了搞清楚他是不是关系户!
但他不说,自然有人替他说。
萧颂言看着手里的资料,一字一顿的道:“孙飞宇,二十年前的你,虽然的确父母双亡,但是在你父母死后,你的叔叔便领养了你,成为了你的监护人,并且供你读书,保你吃穿!你这种情况,是完全不符合管理局的标准的,但是你又为什么能进来呢?”
“我……”孙飞宇不敢说。
萧颂言便再次揽下这个活儿:“因为你好吃懒做,大专毕业后,一点都不想去工作。听你舅舅张学涛说有个地方可以不用工作也有饭吃之后,就死皮赖脸的求你舅舅带你进来。你舅舅宠你,就动用自己的关系伪造了你的家境,把你带进了管理局。”
“你从进入管理局后,就一直在混日子混饭吃。后面看着人家当领导威风,就又求你舅舅给你一个官当,你舅舅没办法,再次动用自己的关系,把你搞上了初级经理的位置,对吗?”
“……”孙飞宇不吭声。他向来嚣张惯了,完全没想过自己的风光会有被拆穿的一天。
审判官接过话题道:“经过萧经理的人三天三夜的查找,庭审会已经掌握了你家境造假的证据和晋升成绩作假的证明,孙飞宇,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就给你定罪了。”
“我……”孙飞宇倒是想说,但是庭审会从来不诈人,说了有证据就是有证据。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心虚得很,把头垂得低低的,一眼都不敢和审判官对视。同时扭动脑袋,在观众席寻找自己舅舅的身影,希望舅舅救他一马。
可他的舅舅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哪里还有功夫管他。看见他求助的眼神,索性直接把头扭开,不看他。
“第三个问题,”审判官丝毫不拖泥带水,继续问:“关于你故意抢夺云初业绩的事,根据调查,云初的业绩的确是她在复仇系统里辛苦挣来的,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愿意把自己的业绩借给你。你突然把业绩申报表上的名字改成自己的,行为确实是抢,是偷。现有关部门已经把这笔业绩划到了云初的名下,你没有意见吧?”
和家境造假、成绩造假相比,抢业绩已经是小问题了。孙飞宇大难临头,已经没有心情去狡辩业绩的问题,只能像鹌鹑一样缩着脑袋,上面说什么他都不吱声。
审判官也不等他,翻动手中的资料兀自开口:“第四个问题,有联络员证明,云初和管理局的联络程序被切断,的确是你做的手脚,虽然没有切实证据,但有人证证词,你还是要负百分之五十的责任。”
“第五个问题,我们今天收到云初的举报,说你在两天前的一个深夜,带人去看押室殴打她,企图威胁她,让她不能再状告你,是吗?”
“啊?”这个问题孙飞宇可有话说了,看押室的监控是他亲手关掉的,云初再状告也没有证据。
“这个事情我是真冤枉啊审判官,我怎么会打她呢?您不能看她身上有伤,就断定是我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