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嚷嚷得很欢畅的‘惨叫君’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再吭声。
一时间,满室静默唯闻窗外蝉鸣,实为二人碰到一处难得的太平安宁。
良久,萧莫豫方开口:“你欠我一个解释。”
华采幽手一停:“什么意思?”
“油菜花!”萧莫豫咬牙翻转了身子看着她,黑亮的眸子像是能喷出火来:“不要跟我装糊涂!”
“噢……你是说那封休书吗?”华采幽站起来将药瓶放到屋角的架子上,满不在乎的口气就像是在说一棵白菜要怎么烧才好吃:“有什么好解释的?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呗!”
“荒谬!古往今来普天之下哪里有用如此荒谬的理由,而自己做主休了自己的女子!”
“所以,重点是不应该由我来做主么?难道一定要等你将休书放在我的面前将我扫地出门才成?”华采幽转过身,面露嘲讽:“还是说,因为我抢先一步做了这个主,让你有了被抛弃的感觉才会如此不忿?
萧莫豫一贯的儒雅斯文早已荡然无存,清俊的脸上只剩下无法遏制的恼怒,慢慢坐起,声音沉得可怕:“你这是在跟我赌气?只是将我们的婚姻视为一场可以随便终止的儿戏?”
华采幽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儿戏也好当真也罢,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总而言之你记住,是我不要你的!”
“好!算我多此一举!”
萧莫豫撑塌而起,再度大怒离去,身形略显踉跄。
华采幽揉了揉有些发堵的鼻子,指间残留的药味于是越加清晰。
滚吧滚吧,滚得远远的!别再来打扰本老鸨的幸福生活!
只是,多此一举什么呢?……
正低头出神,忽闻门响,抬头,却非那人去而复返。
夏先生背着手踱了进来,走到她的面前,歪头打量。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
“美女有什么好看的?因为赌气而自己休了自己的女子才稀奇。”
“……你居然偷听!”
“不不不,我只是被吸引而来恰巧听到了几句。”
“吸引?”
夏先生把手拿出来,晃了晃一个暗红色的小瓷瓶,脸上是永恒不变的纯真无邪:“我之前路过时听到有男人在叫痛,还以为你是在亲自调教可造之才,便取了一瓶最新配成的润滑药剂想要助你一臂之力。不料那人竟是你的前夫……”说着还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振奋了精神:“不过,他虽然暂时不用润滑,却定然需要另一样东西。”
华采幽被此专业人士浑身所散发着的浓重学术气息弄得汗毛一阵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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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莫豫气急败坏再度冲进‘大园’的时候,华采幽正逗弄着怀里的小娃娃。
这个圆溜溜粉嘟嘟的小团子名叫忆儿,是‘销金楼’曾经的当红姑娘云舒之子。
云舒善舞,翩翩而动时便如那天上舒展的白云般轻灵。
七岁卖身入楼,十三岁正式见客,一舞惊四座,名动一时,十八岁的初夜卖出了天价。
不惜巨资得美人者是一位来自帝都的贵公子,据说风流倜傥温柔多情。与云舒共度了半个月的缱绻时光,信誓旦旦日后必会来接她去享荣华富贵,然后留下千金洒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