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睡着了。”
华采幽看着仍然含泪带笑的云舒:“我自作主张给忆儿找了个义父,你不会生气吧?”
“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生气?”
“那好,今后就跟我们一起回江南吧!”
云舒一惊,脱口而出:“不!”
“为什么不?忆儿是萧家的义子,更是我亲眼看着来到世上的干儿子,我保证,待他会同我的亲子一样。凭着他的这个身份,别的不敢说,至少日后无论从商抑或入仕,都会比别人来得容易很多。人生在世想要成功,靠的本就是五分天赋五分背景,为了忆儿着想,你也不该拒绝我的这个提议。”
见云舒默然不语,不禁暗地里摇了摇头:“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那个人如果真心想寻你,无论你在何处都一定能找得到。况且萧家也算有几分薄名,你们过去了,说不定更方便找寻。”
云舒抬手拭了拭眼角,轻轻一笑:“多谢花老板为我们母子考虑得如此周全,不过这件事并不急在一时,容我考虑几日可好?”
“当然没问题,本来就是还要过段时间才会离开的。”
见她态度松动,华采幽也放下了心中大石,高高兴兴拉着她一起与外面那两个已然半酣的男子把酒言欢直至月悬中天。
回去后,洗浴完毕,萧莫豫躺在榻上喊头疼,华采幽无奈,只得为他按压。
夜色稍凉,烛火摇曳,一室悠然。
看着仅穿里衣,半掩薄被,双目微阖嘴角轻勾的萧莫豫,华采幽不由得抿唇偷笑,他们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这样太太平平的相处了?要是放在从前,定然会被认为是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其实,两个人是否能在一起,往往欠缺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你进我退的契机。你走进一步,我退让一分。
只是……心中总像是有隐隐的不安,终究还是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小墨鱼,我让云舒带着忆儿跟我们一起走,她答应了。”
“答应了?”萧莫豫猛地睁开眼,似乎有些惊讶。
“对啊,这么好的事,当然会答应。难道你要反对?”
“怎么会呢?忆儿自然是不可能长期留在这里的,云舒是他母亲,也理应有个好的去处。”
华采幽转到塌边蹲下,望着若有所思的萧莫豫:“你的意思是,要分开他们?”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拆散别人母子的恶人一般。”萧莫豫轻笑,伸出两指夹住她的鼻子,促狭着道:“我只是觉得云舒年纪轻轻,将来未必不会遇到心仪的男子,莫非,你很希望她就这样孤守一生?”
“当然不是!”华采幽闷着声音:“那种负心薄幸之人,根本不配得此深情相待!云舒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对他死心塌地。我就是看不得这样,所以才一定要让她离开,只有绝了念想开阔眼界,才能彻底忘了过去重新开始。”
萧莫豫眸色一凝,放开手,轻抚她的脸颊,常年执笔所磨出的软茧在娇嫩的肌肤上缓缓划过,触起阵阵酥麻:“油菜花,你要明白,其实很多事很多人,都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身不由己,即便皇亲贵胄,也无法随心所欲率性而为,甚至,受到的约束更重。”
“你是在为那个男人开脱,还是在为自己以后犯浑做铺垫?”华采幽扑上去恶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小墨鱼我警告你,甭管别人如何三妻四妾如何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反正你不许!否则,我一定会让你萧家断子绝孙!本老鸨在这方面可是很专业的法子有的是,你最好不要轻易尝试哦!”
萧莫豫展臂将她搂住,一个翻身,顺利压倒:“看来,你当日的休书里除了‘无子’之外,还可以加上‘善妒’这一条。如此不贤良不大度,该怎样调教才好呢?”
华采幽原本掐脖子的手势不知何时已改为了环抱,语气却照旧蛮横:“如果我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话,在‘销金楼’挂牌接客就好啦,还要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