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直系好像也可以,不过,大概效果应该会差一些。比如死期会拖长,但相应的,反噬力度会增加,所受的苦楚也就大很多……”魏留解释了两句,才发现不对劲,忙扶住抖得不像话的华采幽:“阿采你怎么了,很冷吗?”
“常离……”华采幽的上下两排牙齿开始忍不住的打架:“没救了么?中了这种蛊真的没救了么?”
魏留眸色一敛,旋即放松了表情:“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没有治不好的病也没有解不了的毒,巫蛊之术也是一样。”
华采幽顿时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他的小臂:“那你帮我查查,如何救!”
“为什么?是你认识的人中了蛊,还是你……”
“没有没有没有!我……我只是好奇……”
“好。”魏留温暖的掌心轻轻覆着华采幽冰冷的手背:“我说过,凡是你想要做的,我都会帮你办到。”
“谢谢你……”华采幽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肯定是我多想了……她既然爱他,又如何忍心伤他……可是,柳音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敢告诉我巫蛊之术的实情……”
魏留一手撑伞,一手紧紧揽着她,额前有几缕黑发被狂风吹散,搭在眼前,掩住了幽深的双眸……——
抉择
接下来的日子,萧家山庄为薛凝举丧,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销金楼’自然也派了代表。不过华采幽没有去,成日只待在‘大园’里逗忆儿玩,跟峦来扯淡,偶尔调戏两把高粱地,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逍遥生活,每天乐颠颠的看上去过得很是哈屁。
期间,魏留一直没有来过。柳音则像是被他那句‘好吧’给吓得人间蒸发,自从那日逃窜了之后便再也没了消息。
而萧莫豫,从未出现,亦无只言片语。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好些天终于停了,这日,薛凝的棺柩要被运送回老家安葬。
华采幽对着湛蓝如洗的天空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独自策马奔了山庄,推开‘寄墨轩’的院门,走进只有她和萧莫豫两人才能自由出入的书房。
庄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在忙丧事的收尾,这小院倒是一如既往的清幽,加上萧莫豫以及随身侍从都去了城外送棺,此时更是安静得乃至于有些死寂。
书房里的陈列摆设没有任何变化,包括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信笺,也还是那样的繁杂却丝毫不乱。
只是,原本只该有书墨清香的空气里,像是混杂了一丝淡淡的药味。
华采幽关上房门,直接走到书架前,打开了那个暗格。
里面的东西依然整整齐齐分成两摞,画稿的那一摞看上去又厚了许多。
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打开,竟是个贵气逼人的老妇,虽已白发苍苍,却腰板挺直精神矍铄,正乐呵呵地望着不远处一群嬉戏的孩童。
又打开一张,依然是那个老妇,较之前略显年轻些,笑逐颜开高坐厅堂,正探手接过面前一对新人所敬的茶。
华采幽愣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脸。
索性从中间抽出一副,却又是一对新人,凤冠霞帔的新娘正与大红吉服的新郎行夫妻对拜之礼。一个喜帕盖头,一个颔首躬身,不见面容。
但华采幽就是能看得出,那新娘是她,而新郎,却不是萧莫豫……
薄薄的几十张画纸,华采幽的一生。
他是想用画笔记下她所有的年华吧?可是,又为什么要急着将未来的数十年都提前画完?而且,她的生命里为什么没有他的影子……
怔忪间,华采幽忽听有响动,回头,见一鸽子正用翅膀扑扇着窗纸。
认出这是萧府所饲养的专门用来传递重要情报的信鸽,便开窗解下了其脚上悬着的密封小铁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