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繁忙的塞蒙对欧阳焉可以说体贴入微,可惜的是欧阳焉不领情。她强势却又单方面的意志强加在欧阳焉身上,逼迫着欧阳焉的自尊。可她自己却又认为自己付出了很多,既然付出,她就要得到回报,而欧阳焉冰冷的要拒她与千里之外的态度,一次次挑战着她的权威,她需要经常克制自己,以适应欧阳焉的冷漠。但大概也就是平常积累下来的痛苦,在积累到一定程度后,让她经常无法自制的去伤害欧阳焉,而欧阳焉又是那么倔,从来不懂得低头让步,或者干脆地说,她经常会在塞蒙发怒的时候刻意的去激怒她,也许看倒塞蒙被自己气的歇斯底里的样子,她才能找到一点残存的自尊。欧阳焉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遍布鞭痕的身体,一动就钻心的疼,她躺在柔软的床上,手里拿着一个玉镯轻轻摩挲着,陷入在沉思中,这个镯子是当初罗夫人的嫁妆,在罗羽十五岁那年,罗夫人把这个镯子给了罗羽和欧阳焉一人一只。现在欧阳焉所剩下的能够和罗羽联系起来的就只有这个镯子了,这个镯子,她和她的羽儿拥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因为在船上经常面临这海盗的袭击,她作为船上的护卫队长,要经常面对很多战斗,所以这个镯子从拿到的那天起她就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从来没有带过,因为怕弄坏。一个君主,如果要做一个明君,自然不可避免的非常繁忙,塞蒙就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但是这次她打伤了欧阳焉之后,每天早上,下午总要抽时间回去看看欧阳焉,她为自己的行为懊悔不已,希望能用行动来弥补她愧疚的心情。踏进卧室的时候,欧阳焉还在发愣,看着哪只镯子,塞蒙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欧阳焉,那只镯子她似乎在哪里见过,是那样眼熟,玉的质料非常上等,晶莹通透,她想起就在罗羽的婚礼上,她看到罗羽带着一个一摸一样的镯子,一模一样!她轻轻走过去,说:“焉,你在看什么?”发呆的欧阳焉惊醒的一瞬似乎有些张惶,本能的想要把镯子藏起来,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说:“只是一只镯子”,塞蒙柔声说:“可以给我看看吗?”欧阳焉有些紧张,但是还是把镯子交给了塞蒙,塞蒙坐到床边,看着镯子说:“好漂亮的玉,焉,这是谁给你的?”欧阳焉靠在床头,显得有些虚弱,说:“这是伯母给我的”,塞蒙看着她,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塞蒙说:“仅此而已吗?”欧阳焉没有再回答,她觉得自己说多了又会不知所以的激怒塞蒙,连这只镯子都不能保住,塞蒙轻轻对她说:“焉,我见到罗羽也有这样一个镯子,很像这只”,欧阳焉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但还是坦然的说:“那是一对”。塞蒙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说:“焉,今天好一点没有?”欧阳焉没有说话,塞蒙于是说:”焉,不要再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真的“。欧阳焉却转开了脸,说:”我没有资格生气“。塞蒙叹了口气,欧阳焉伸手想要接过那只镯子,塞蒙却躲开了,柔声问她:“焉,告诉我,你是不是爱她?”欧阳焉没有表情的面孔终于带了一些诧异,说:“谁?”塞蒙看着她的眼睛,说:”罗羽,那只可爱的波斯猫,你爱她吗?”“不“,欧阳焉干脆的否定了,但她的心里却惶惑起来,她爱罗羽吗?难道自己对罗羽一直无法割舍那份感情就是爱?她自己也不明白。塞蒙忽然笑了,对欧阳焉说:”是这样吗?焉,或者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一直爱着的就是一个女人”欧阳焉转头看着塞蒙说:“不,我不爱她,不爱她”,一向漠然的她此时情绪竟有些激动,塞蒙却笑着说:“焉,你这样说,是不是只是想保护她?”欧阳焉再次陷入了沉默,她知道自己的辩解只会让塞蒙想的更多。塞蒙微笑着起身,叫来了一名侍女,说:“去吧彼瑟夫人请过来,就说我想见她”,欧阳焉坐起身来,问她:“你这是干什么?”,塞蒙微笑着说:‘她结婚以后,你一直都没有去看过她,正好把她叫来你们见见面”,话是这样说,她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阴郁。碎裂欧阳焉看着塞蒙,琢磨不透她究竟要干什么,她从床上下来,身体上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又跌回到床上,塞蒙看着她,关切的说:“焉,你好好休息就是,下来干什么?”欧阳焉说:‘我的衣服呢?”旁边的侍女急忙找来了她平常穿的制服,塞蒙看着她,说:“你紧张了?你究竟在紧张什么?”侍女们退出去了----从安吉拉被赶走开始,女王已经明令不再需要她们服侍穿衣,就寝了。欧阳焉忍着疼痛解下袍子,穿上了内衣,塞蒙却将她的外衣抓在了手里,说:“焉,鞭伤还很疼吧,穿了衣服会擦的更疼,她是你的师妹,她来见你,不用这么讲究”。欧阳焉却说:“把衣服给我”,塞蒙微笑说:“你就竟在紧张什么?“她把衣服扔在一边,把欧阳焉抱进了怀里,抚摸着欧阳焉□的肩头说:“焉,你不该在我面前脱衣服,你因该很清楚,这样做就是在勾引我”。欧阳焉推开她的手,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低声说:“求你,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伤,不要让她知道,好吗?”欧阳焉想最起码在罗羽面前保持住自己的尊严。塞蒙看着她紧张的表情,还有眼里的哀伤,心疼起来,她松开了欧阳焉,从地上捡起衣服,叹了口气,轻轻拉开衣服说:“让我来帮你“。她给欧阳焉小心地套上衣服,制服因为需要看上去笔挺,所以质料很厚实也很硬,摩擦着欧阳焉身上的伤痕,一丝丝疼痛疼得欧阳焉咬紧了牙齿,塞蒙看着她疼痛的皱着眉头,非常心疼,她在心里发誓,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但是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罗羽很快就来了,侍从把她引到了塞蒙的卧室里,罗羽按照他们的礼节给塞蒙行了屈膝礼,塞蒙微笑着坐在沙发上,欧阳焉站在一边,塞蒙让侍女给罗羽搬来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罗羽坐在了椅子上,有些紧张。塞蒙微笑着说:“彼瑟夫人,你的蜜月过得还愉快吗?“罗羽说:”谢谢陛下关心,巴特勒对我很好“,罗羽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光芒,塞蒙舒开身体靠在了沙发扶手上,伸手拉过了欧阳焉说:”焉,过来,坐在我身边“,欧阳焉顺从的坐在了塞蒙大腿一侧,差不多就在塞蒙的怀里。塞蒙继续说:“其实只是焉想见你,可她脱不开身,所以我把你叫来,让你们见见“,罗羽此时放松了很多,对欧阳焉说:”焉姐姐,我还一直等着你来看我,可你一直都没有来,我都觉得你不关心我了“。欧阳焉不知道该说什么,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她感觉到塞蒙的手放在她的后背上正在来回摩挲,虽然这个角度罗羽并不能看得到,罗羽看她没有回应自己的话,有些失望,撅了撅嘴,塞蒙说:“巴特勒还和埃勒斯男爵来往吗?“罗羽紧张起来,急忙说:“不,陛下,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去见埃勒斯男爵了“,塞蒙微笑着说:”彼瑟夫人,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不过好像你们婚礼的时候埃勒斯的长子参加了你们的婚礼“。罗羽更加紧张起来,她站起来说:“陛下,我们婚礼的时候,并没有邀请他,是他自己来的,这和巴特勒没有关系“,塞蒙却笑着,微微欠起身来,在欧阳焉的耳边悄声说:”看吧,这只可爱的猫咪眼中只有她的丈夫“。欧阳焉听来充满了恶毒的讥讽,她的表情变得越冷了,罗羽紧张的神情却让她有些不忍,她对塞蒙说:“让她回去吧,我已经见到她了,知道她过得还好,这就好了”。罗羽却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欧阳焉为何对她这么冷淡。塞蒙却说:“彼瑟夫人,焉好像并不喜欢听到你说你和巴特勒的甜蜜呢”,欧阳焉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尴尬,她冷着脸说:“够了,让她回去吧”,罗羽站立不安,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欧阳焉开始讨厌她,她有些伤心,看着神情冰冷的欧阳焉,眼神里带了幽怨。塞蒙却在欧阳焉的耳边说:“焉,你看她生气了,是在为你的态度生气呢,看来她对你也不是完全无心”。欧阳焉紧咬着嘴唇,默然不语。塞蒙笑着对罗羽说:“你回去吧,回去代我向巴特勒问好”罗羽惶惑不安的告退了,塞蒙开着她离开,屏退了侍女,将欧阳焉抱在怀里柔声说道:“把这只镯子送给我好吗,我很喜欢“。欧阳焉一怔,没有回答,塞蒙将那只一直握在自己手里的镯子对着光举起来,自语的说:”很漂亮的玉“,说着她的手突然松了,镯子坠落下来。欧阳焉惊的跳起来,伸手要去接,她整个人却被塞蒙抱着,镯子掉落在坚实的橡木桌子上,顿时七零八落,欧阳眼看着碎裂的镯子,那一刻,她的心也七零八落,塞蒙却微笑着说:“对不起,焉,我太不小心了“。欧阳焉转头看着塞蒙,她心中的悲愤达到了极点,她不明白塞蒙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为什么要将她心中唯一的一点点寄托也要敲得粉碎,面对塞蒙,她欲哭无泪,她不能反抗,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