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要见律师。&rdo;张新双手绞在一起。&ldo;随便你，见完了以后我们照样有权在一定的时间扣留你。&rdo;沈夜熙靠在椅子背上，微微扬起下巴，斜视着他，&ldo;张……&lso;老师&rso;，那你现在能回答我，你去精神病科干什么了么？&rdo;外边苏君子杨曼姜湖正围观审讯过程，杨曼突然长叹了口气：&ldo;咱沈队，真他……&rdo;苏君子不悦地扫了她一眼，杨曼把脱口而出的脏话咽回去了：&ldo;真他喵咪的帅！要找男人，绝对就要认准这种平时温柔细心，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关键时刻气势十足，遇上什么能拿起什么的！&rdo;苏君子笑：&ldo;要么你跟他说说，反正男未婚女未嫁的，大家都这么熟了，在一起凑合凑合得了。&rdo;&ldo;去你的，我想凑合，人家干么？心里大概早有人了。&rdo;杨曼笑了笑，妆容精致的眼角扫了正在研究张新面部表情的姜湖一眼，目光颇有点不怀好意。&ldo;真的假的？&rdo;苏君子慢半拍还没反应过来，&ldo;夜熙在谈恋爱么？怎么没听他提起过？&rdo;姜湖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他眨眨眼睛，有点疑惑：&ldo;有么？没有吧？我住他家一个多礼拜了，好像没见他在谈恋爱……难道是我没注意？&rdo;杨曼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其用力之大，让在场的两位男士都担心她翻不回来。杨曼噎了半晌，才咬牙切齿地从僵硬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ldo;你注意？你就注意吃的了吧？沈队家伙食怎么样？&rdo;&ldo;啊……还不错。&rdo;姜湖心里知道杨曼不是问她这个，可是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只能茫然地来了这么一句。苏君子很给面子地笑场了，杨曼把姜湖的头扭过去，恶狠狠地说：&ldo;研究你的怪蜀黍吧，别让姐姐再看见你那双无知的大眼睛。&rdo;&ldo;怎么样，你觉得寄恐吓信的是这个张新么？&rdo;苏君子凑过来，&ldo;这老头子给我的感觉不好，还有他为什么这么紧张？&rdo;&ldo;他的腿在神经质似的蹭着旁边的桌子腿，停不下来，脸上很凶狠，可是眼光却很飘，不敢和夜熙接触，而被问到一些问题的时候，他桌子底下的手会突然间用力地握到一起，像是要保护什么秘密一样。&rdo;姜湖眯着眼睛打量着张新，杨曼却打量着他，心说已经从&ldo;沈队&rdo;变成&ldo;夜熙&rdo;了，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亲近的……&ldo;被问到什么问题的时候他的手会绞到一起？&rdo;‐‐这是什么都没注意到的苏君子，不得不说，有时候其实那么温柔体贴的苏哥，神经还真得是挺粗的。&ldo;第一次是夜熙提到精神科的时候，第二次是……&rdo;姜湖声音低了下去，&ldo;奇怪，为什么他被问到&lso;怎么看待纪景这个人物&rso;的时候也会紧张？&rdo;&ldo;做贼心虚呗。&rdo;杨曼身体靠在一张桌子上，双腿交叠，&ldo;你不是说他有什么……嗯，妄想症，然后还因为这个，给他合作多年的老朋友寄恐吓信么。&rdo;&ldo;可是夜熙问他&lso;你觉不觉得李导抓着盛遥，让他出演纪景很胡闹&rso;的时候，他却没什么反应，给的回答也很中规中矩。&rdo;姜湖虽然在解释，可说话的语气却好像在自言自语，&ldo;而且我不觉得他像是妄想症患者，妄想症患者一般缺乏发对他人的基本信任，很难和别人建立正常的社会关系，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自己和别人，因为他的幻想而导致他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所以一般看起来都是比较孤独不合群的。可是你看张新这个人……&rdo;他摇摇头，眉皱起来，眉心处打了个褶皱，杨曼突然觉得，这小青年的侧脸真他娘的性感。&ldo;如果不是他，那他又在心虚什么呢？&rdo;苏君子问。&ldo;也许是其他什么事情，我不大清楚。&rdo;姜湖说得有点敷衍，他在想沈夜熙对他说的话‐‐心理学是一门相当主观的学科，而他自己，又是一个相当主观，且自我感觉有点良好过分的，&ldo;我错了么……&rdo;&ldo;什么？&rdo;苏君子没听清。姜湖沉默地摇摇头。正好这时候沈夜熙从审讯室里出来，一眼看见姜湖不大好的脸色，他伸手撩起姜湖额前微卷的头发，放在他的额头上：&ldo;怎么了？不舒服？&rdo;姜湖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ldo;没有。&rdo;&ldo;没有什么呀。&rdo;沈夜熙抱住他的肩膀，硬是把他从座位上拉扯起来，拖走，&ldo;走了，回家，那张什么的，让他在审讯室先住着吧。&rdo;&ldo;不是……&rdo;杨曼刚想叫住他，就见沈夜熙回头对他做了个手势：&ldo;通知盛遥，让他直接回家吧，还有怡宁……哦，怡宁有她爸在呢，今天下班了。&rdo;&ldo;这是玩忽职守。&rdo;杨曼小声说，苏君子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发表评论，就听这位彪悍的美女姐姐想了想，想开了，于是甩甩手，&ldo;算了没事，反正恐吓信这种鸡毛蒜皮严格来说也不归我们管，找几个兄弟看着点李歧志，咱们撤退了，告诉怡宁，明天把案子转出去。&rdo;说到底……今天他们几个人过去参一脚，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想去围观电影拍摄现场的。苏君子注视着沈夜熙和姜湖远走的方向，表情有一点空白：&ldo;我怎么觉得……我怎么觉得他们俩……有点奇怪呀？&rdo;大哥，您终于发现了。杨曼深吸了口气：&ldo;苏哥，恭喜您，老年痴呆的程度还不大严重，属于可医治范围。&rdo;然后在苏君子愕然的目光下，拎起自己的化妆包，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了。===================================&ldo;晚上想吃什么？&rdo;到了家以后，沈夜熙以一种非常自然的口气问。&ldo;什么都行。&rdo;姜湖随口说，其实根本就没听见沈夜熙问的是什么。他想不通，如果不是妄想症，究竟是什么让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么一种正常人都察觉不到的纸张甚至通信方式恐吓李歧志，任何事情背后都会有它的原因，有些出于心理，有些出于利益。杨曼和苏君子问了一圈下来，基本上排除了因为利益引发矛盾纠纷的可能，没发现任何人有任何动机会对李歧志做出这种无聊的&ldo;恶作剧&rdo;。还有纪景……这个编出来的人物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姜湖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份剧本，打算从头到尾看一遍。被忽略的沈夜熙也没生气，转身进了厨房，放在裤兜里的手机这个时候突然震动起来，沈夜熙掏出来看了一眼……耶，杨曼？来自杨大美女的短信一条‐‐沈头儿，有空么？沈夜熙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拿出一块冻着的瘦肉，放在案板上先化着，然后冲了一下手，回复杨曼‐‐有，啥事？杨曼半天没动静，沈夜熙都把菜洗好切好，准备下锅了，手机才再一次震动起来，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来，却在看见上面的话以后顿住了，因为杨曼说‐‐有点事想问问你。我今天突然看上一个人，有点心痒想下手，就是怕你有意见。这句话相当的莫名其妙，正常人看见了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指的又是什么人，可是沈夜熙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念懂了，他下意识地抬头往客厅看了一眼‐‐灯开着，柔柔的光打在姜湖身上，那人连外衣都没来得及脱下来，双腿叠在一起，膝盖上放着一本有些旧的剧本，好看的手指从纸页间划过……沈夜熙猛地转过身，勉强压下心里那一瞬间升起来的怒意。他的心跳剧烈得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怒气不是对那些让人鄙视让人痛恨的坏人恶人，而是对杨曼这么一个他信任、并且从心里尊敬的同事，无数次并肩生死的战友……那种心绪陌生而让人恐惧。因为杨曼那句话，也因为……正坐在客厅里的人。他不知道呆立了多久，手机震动才拉回了他的神智，杨曼的短信又来了‐‐不理我了？生气了？我开玩笑的……不过你真的是喜欢那个人啊？沈夜熙彻底呆住了。作者有话要说：妄想症（英文：desionaldirder），又称妄想性障碍，是一种精神病学诊断，指&ldo;抱有一个或多个非怪诞性的妄想，同时不存在任何其他精神病症状&rdo;。妄想症患者没有精神分裂症病史，也没有明显的幻视产生。但视具体种类的不同，可能出现触觉性和嗅觉性幻觉。尽管有这些幻觉，妄想性失调者通常官能健全，且不会由此引发奇异怪诞的行为‐‐来自百度百科。妄想症的患者，我见过一个，典型的declerabault&rso;s症候群症状，他很固执，坚持相信自己的幻想，并且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甚至他会根据自己的幻想来扭曲别人对他讲的话。中学的时候住校，我跟他的室友谈过，那小男生告诉我说这小孩从来不肯跟人接触，同一个寝室住了整整一年，没跟任何一个室友讲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