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媒体?&rdo;沈夜熙疑惑地看着他。&ldo;有这个可能性,但愿不是……&rdo;姜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内线过来的电话打断,盛遥接起来,听了两句就皱起眉,匆匆地说了一声:&ldo;你等一下。&rdo;然后他抬头看着众人,&ldo;电视台的,说是刚刚有个自称绑架了几十个小孩的男人给台里打电话,让他们去城郊凤阳路的废旧工厂的一个厂房里拍他怎么杀人,还说去晚了的话,人就都死光了。&rdo;姜湖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所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发生了。沈夜熙沉吟一下:&ldo;告诉他们千万别理会那个疯子,我们立刻带上特警队和狙击手过去,怡宁留下,以防有什么别的事情,杨姐,你不方便,就……&rdo;正说着,门被敲响了,一个值班警员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纸盒子:&ldo;小杨,有个姓黄的先生给你送来的。&rdo;杨曼光着脚就要跳过去,赶紧被盛遥阻拦了,安怡宁道了谢接过纸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双平跟的便鞋。盛遥脸上露出个有些惊愕的表情,杨曼什么都没说,只是俯下身,默默地把鞋子换上,然后说:&ldo;走吧。&rdo;安怡宁觉得自己没看错的话,杨曼狭长好看的眼睛里居然有了一闪而过的水光。全队的人,包括姜湖医生都怕黄芪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那男人完全不懂什么叫温柔,甜言蜜语和他简直就不是一个星系的东西,可是他却在杨曼接到一个电话匆匆离开以后,记得她那双华丽却不实用的鞋子,记得她的鞋码,甚至记得她喜欢的鞋子牌子。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心灵感应似的同时保持了沉默‐‐他们彪悍的霸王花杨曼姐姐,大概就因为这么一双鞋子,被黄芪那个闷骚猥琐男给套牢了。其实那些吃软不吃硬的人的心,是最容易抓住的,因为他们多半是见不得别人对自己好的。媒体方面就交给安怡宁了,这妞其实有时候搞政治更合适些,一边笑脸相迎冠冕堂皇,一边暗中叫人把各大媒体都盯住了,全都看起来。她不笑不贫的时候,其实还是像安捷多些,冷静、有条不紊,满腹算计。盛遥一到现场,立刻就动手把整个区域的手机信号给屏蔽了,大家分开开始地毯式搜索,差不多全局的警力都被他们给调动起来了,几乎把这片荒芜而人迹罕至的地方包围了。搜索效率也是极高的,没多长时间,就找在一个废弃的仓库旁边找到了空空的校车,车上是满地的血迹,沈夜熙看了一眼立刻下来了,一把拎起姜湖,把他拖到车上,表情异常严肃的告诉他:&ldo;我们时间有限,大概没有太多的经历去分析这个犯人的背景,我需要你立刻掌握这个犯人的心理特点,以备找到犯人以后用来谈判。&rdo;姜湖沉默地蹲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煞白着一张小脸,满脸惊恐,死都不肯闭上眼睛的男孩。沈夜熙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因为姜湖的脸色在暗处有点吓人,他问:&ldo;怎么了?&rdo;&ldo;这个人应该不会同意和你谈判的。&rdo;姜湖轻声说。他闭上眼睛又睁开,环视四周,仿佛看见那些孩子一个个惊恐地缩在座位上的样子,那男人一个人举着刀子坐在驾驶位上,像是个无所不能的国王,驾驶座就是他的王座,那些惊恐不安的小动物们就是他的猎物,任他生杀予夺。他手里拿着的刀子就像是无双的权柄,姜湖似乎能复述出那男人的表情,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特别冷酷的眼神环视着瑟瑟发抖的孩子们。他知道,他们的命运都是在自己手上的。就在这时候这个勇敢的小反叛者站了出来,大声说着挑衅的话。他开始感到一股无法言说的愤怒‐‐你们这些在我统御下的奴隶、虫子!怎么敢反抗我的权威?!姜湖的手在那一瞬间微微地颤抖起来,他把手插进自己外衣兜里,站起来,对沈夜熙说:&ldo;这个人非常地自命不凡,不能和其他人建立正常的社会关系,生命中有一半的时间用在猜疑别人针对他、伤害他、利用他上,每个人在他眼里都那么可恶,他嫉妒别人,用最坏的恶意去揣度别人,同时又病态地自恋着,渴望得到别人的肯定和重视。&rdo;这是姜湖紧急营救三狙击手的子弹上了膛,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盛遥放下望远镜,仰头看了他一眼,对方轻轻地摇摇头,盛遥叹了口气:&ldo;不行,目标无法瞄准,那破仓库里障碍物太多,犯人又太小心,手里一直抓着一个孩子。&rdo;他把一张模糊的照片扫到电脑里,也不讲究,直接就坐在地上,手指飞快地在键盘敲动:&ldo;我觉得我找到这个人了,蒋自新,男,四十二岁,未婚,外省的籍贯,十五年前从b市高级技工学校毕业,换过很多职业,不知道为什么都做不长,前一段时间刚刚被辞退。这是姜医生说的诱因么?&rdo;盛遥好看的眉微微扬了一下,露出有厌恶又有些难以理解的表情:&ldo;就为这点屁事?&rdo;沈夜熙对他比了个&ldo;小声&rdo;的手势,手指搭在对讲机的耳麦上,表情凝重,苏君子和杨曼应该带人进去了。里面是&ldo;沙沙&rdo;的走路的声音,慢慢的,还有孩子压抑的哭声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似乎离得有点远,他很戒备地问:&ldo;你们是谁?电视台的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