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逸林还闭着眼,只是苍白单薄的唇动了动,像在睡梦中呓语一样,低声道,“随便。”
“嗯?”随便惴惴地应道。
“你是不是……”季逸林眼睫轻微地颤动着,“讨厌我?”
噶?
“还是我有些行为太过分了?”
随便还呆着,没听太懂。
不是那什么,这家伙从哪里得来这么诡异的结论?
“刚才在外面……还有上次在诊所,那样抱着你,又说那么奇怪的话,都是男人,你觉得恶心也是应该的,”他眉头微皱起来,将头微低了低,这下几乎全沉进阴影里去了,“你放心,我只是想确保你没事,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喜欢,我就不会再做了。”
他无奈地苦笑,“所以你不用再躲我,也不用激动。被你电一下其实蛮疼……”
你——是——被——电——傻——了——是——吧——??
随便震惊地睁大眼睛狠狠瞪着他。
他哪只眼睛看到他讨厌他了?他哪只眼睛看到他恶心他了?这诡异的结论究竟从哪里来的?就算他躲他老久,就算他一被他碰就炸电——为什么这家伙会向着完全相反的结论想?!
随便一直觉得季逸林天下无双的身手敏捷、聪明冷静、十项全能、完美无缺,现在才发现人笨起来吧其实有不同的方面……
什么叫“没有别的意思”,什么叫“我不会再做了”?
所以之前在麦当劳叔叔的见证下说的那番话不作数了就??
那种暧昧如“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的话,分明就有着百转千回的意思,分明就……
家伙居然翻脸就不认了!
随便只觉得沸腾的热血突然就变了沸腾的怒火。
然而竭力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话好,闷了半晌,一咬牙,突然将手从被子下摸了过去。
俩人盖着同一床被,又只隔了那么丁点距离,很容易就触到季逸林的指尖。
季逸林下意识地要退,实话说孩子给电怕了,但随即又想到一者他手心还有符咒,二者如果随便真的愤怒到要把他连床一起炸飞……他也只能认了。
炸就炸吧,也不缺这一次了……
指尖一放松,却是感觉被随便紧紧抓住,然后五指交握。又狠又重地握住。
季逸林有些惊地睁开眼。
随便却不跟他对视,僵硬地闭着眼,满面潮红。
这边这个愣了一愣,电光火石之间一想通,脸哗地也红了。
一片令人燥热的寂静中,俩颗心脏激烈地碰咚跳跃着,此起彼伏。
交叉的手指们轻微地颤动着,汗意浮于交叠的掌心,皮肤间的温度渐渐过于烫热,但谁也没舍得放开手。
……
良久,明显电怕了的孩子犹不敢确信随便的心思,迟疑地探寻另一种可能性,“是身体不舒服,要我输灵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