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亲爹开厂的富二代!“什么厂?”
他拧着脑袋不说话,我看他为难,马上道,“不想说算了,没什么。”
他粗着嗓子突然另起了话题,看来是真不想说,“我不知道你来,没带那个。”
“哪个?”
“赔你墨镜。”
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哦,下次再说吧。”
“对不起。”他又自言自语地道歉道,“那个墨镜很重要,你喜欢的人送的。”
“……”
他这内疚的小模样简直令我心酸,忍不住想告诉他其实没什么那就是我当年刚入行买了撑门面的普通墨镜,而且也并没撑起多少门面。说到底这一副小墨镜这点小钱,随便哪个工作几年的都市白领随手也能买了,只有穷逼如我还把它当个奢侈品来宝贝着。但没了也就没了吧,就像我脸上硬撑的面子,有一天真没了,我难道还能不活了?
“真的没事,下次再说吧,电话约时间。”
他顿时就结巴了,“可,可以,电话,电,给你吗?”
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
“你,你忙,要拍,拍戏。”
“……”我瞬间福至心灵地醒悟了——他那天匆匆挂我电话,八成是觉得我在忙怕打扰我。之后一直不打电话给我约第二次,也是觉得我忙,不敢打。
也对啊,他会生老子气才怪啊,看他今天见到老子时惊呆了那怂样。
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我天天闲得蛋疼,往他帽子上摩挲了一把,大力安抚,“没事,你打吧。再忙都会接你电话。”
我都说了我会接唐晓电话,结果他一个电话都没打。
时间一长我都觉得我自作多情,这小子是一直在装模作样其实一点都不崇拜我呢?还是想赖账不还啊?
不还钱就算了,我大人有大量,气头过去之后也没那么计较。只是他别不来找我啊,我日子过得这么无聊,好不容易发现他这么一个有趣的玩意儿可调戏逗弄。
我有时候一个人待在家里闷得慌,差点忍不住想打电话问他还有没有新剧要演,学校剧也行,就想再去看看他表演,乐上一乐。但是身为学长兼偶像肯定不能这么殷勤,搞得好像他才是我偶像一样。也不能说是为了追讨墨镜赔偿,那样也太掉价了,为了一点儿小钱穷追不舍。
我对着电脑刷八卦论坛,看一会儿又看看手机,看一会儿又看看手机。
这怂货!你就打电话吧!老子真不忙!
面试的几家公司都让我等消息。我第一次发现楚狗蛋这家伙的人际网这么不牢靠。不过现在经济形势不好,那些公司可能也不是真要招人。
小导演跟我改改写写,交了一稿大纲上去。他打电话问我合作方式,要现在付大纲的稿费还是等项目定下来了之后再抽成。我一边皱眉翻钱包一边轻松愉悦地说抽成吧,我不急。
我当然不能急,长线大鱼。别显得自己小气吧啦,主演编剧都不能丢。
年纪大了一熬夜就伤神,我开始调整作息时间,晚上十点就睡觉,改成清晨运动,在小区里来回跑、跳花坛。早上六七点小区里好多老太太溜圈儿,看见我就来搭讪,小伙子多大啊学历收入如何啊什么星座啊结婚没有啊那有没有女朋友啊。
这天晚上正躺在吱嘎作响的铁架床上翻来覆去催眠,手机就响了。
八成是导演。我眯缝着眼伸长手臂摸了半天,“喂?”
“学长!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你哦,”佩佩说。
我看看手机,才九点多,“没事,你说。”
“我们社有个话剧要参加市里的大学联赛,现在剧本出来了,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参加比赛的剧,我能看吗?”我挺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