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我还觉得被男人喜欢上是件烦事,现在只觉得你他妈有本事来啊,怂个屁怂,你来了再看老子是从了你还是干了你?
不要说告白,连示个好都这样断断续续,真他妈没种!
我一阵儿的莫名气闷,躺在店面里间的沙发上抽了根烟,又给自己泡了杯茶。水还没吹凉呢,外面就开始喊,“陆哥!来活儿啦!我和老三没空!快来帮把手!”
外头几个小年轻被我和楚狗蛋惯坏了,跟我们说话没大没小没脸没皮,手头忙的时候,连打个海报单子都要找我。
我理了理发型拍了拍衣服踱出去,那抱着海报筒的熊玩意儿“啊!”了一声,直接把手里的海报筒落了一地。
“……”
唐怂啊唐怂,你能再熊点儿吗?你哪次突然见到老子能不掉东西吗?几个小年轻还在旁边围观呢!你脸上那突逢真爱的二逼表情能收收吗?可求你收收吧!
我赶紧把那丢人现眼的东西领进里间,沙发上放好,“你要印什么?”
“海报,复印,缩小。”这家伙拧着脑袋,把海报筒一举。
我把他海报抽出来看了一看,是一大幅制作精良的彩色宣传海报,市青年剧团的新话剧,“印彩色?”
“黑白,a4纸。”
“几张?”
“两百。”
我把海报拿出去扫描过机,回里间发现他还是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连杯水都没自助。
“喝茶吗?白水?”
“白水。”
“白水自己接,就你右边。”
他扯纸杯倒了杯水,然后就像巨型松鼠一样用两爪捧着,低着脑袋,帽檐阴影把整张脸都遮了,但我总觉得他在偷偷瞄我。
我就看不得他这怂样,故意大大咧咧往他身边一坐,“怎么跑这儿来了?”
“新剧,印海报,回学校发。”他说。这小子半年不见,长进不小,听听这干净利落的断句,硬是没结巴。
“你不演吗?”刚才海报上名单没看见他。
“演,”他说,“第三幕的一个乞丐。”
我笑了笑,往他帽子上拍了拍,安慰道,“新人是这样,以后就能演主角了。”
他粗着嗓子嗯了一声,兴奋起来,自己扯话题说,“他们都很照顾我,教好多东西,练基本功。”
我又摩挲了摩挲他帽子,这小子头型好、剃短寸头显帅气,可惜了一直这么捂着,“好好学,你肯花心思又有天赋,以后肯定是个大角儿。”
他点点头,屁股在沙发上挪了挪,“那你来看吗?”
“嗯?”
“这个剧,看吗?我拿前排票给你,你来吗?”他急促地说,手捏得那苦逼的纸杯变了形。
艾玛这扭捏的小样儿,这霸王花不甚凉风的娇羞,我肚子都要笑痛了,忍了半天才说,“什么时候公演?”
“下个月八号,晚上七点。”
我摸出手机装模作样翻了翻日历,“周六?我可能没空,再说吧。”让你半年都不联系老子。
他沮丧地哦了一声,低头啜了口水,然后又开始捏纸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