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觉到湿漉漉的水汽,下意识地伸手一摸,“糖包?没吹头?”
他脑袋一缩,“我……你睡了,吵你。”
我坐起来踹他,“睡什么,去把吹风机拿过来。”
大半夜地我开了吹风机呜呜地给他吹头,在他一脑袋呆毛上撸过来又撸过去。说句实话,手感好爆了,软绵绵的,像在撸一只面瘫心怂的大型犬。
唐晓低着脑袋乖乖任撸,兴许是洗澡的时候吹了凉风,每隔一会儿他就长长地吸一下鼻子。
我都吹完了,把吹风机拆了插头收起来,他还坐在床边呆呆的。我去门边关了灯,走回来,他还是木头一样。
“发什么呆,睡觉。”我拍他。
他突然一把钳住了我的手。
我眼角一跳,心里一群草泥马呼啸而过,要干嘛这是要干嘛,告白了吗这是要告白了吗!
他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末了瓮着鼻子说,“你睡里面,外面凉。”
我俩真是绝配。
我们俩背对背地,隔着远远地,各自睡在床边上,我在黑暗里睁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唐晓瓮着鼻子细如蚊吟地叫了声,“学……长……”
“嗯?”
“冷……你冷吗?”
“有点。”
他屁股往我这边挪了挪,再挪了挪,隔着被子用背贴住我,结结巴巴地,“还,还冷,冷吗?”
我脸直发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头一次在他面前结巴,“还,还有,有点。”
他慢腾腾地翻过身,小心翼翼地环住我的腰,隔着被子把我拥在他怀里,声音都发抖了。
“还,还冷吗?”
“不,不冷了。”
我被脖子后面热烘烘的气息烤着,面红耳赤地在心里自我安慰。怂人自有怂人的活法,你看这睡一张床不说,还顺理成章地搂一起了。
说明这不告白也一样能谈恋爱,跟告了白没任何区别嘛。
没区别个蛋。
早上起来老子湿了裤子。老子一把年纪梦遗,而且还清醒地记得睁眼睛之前那个梦。
梦里面也没什么具体的步骤,也没什么接连部位详细的画面,就是唐晓压在我身上,瞪着狗眼睛对着我吞口水,两只手钳子一般攥着我的手腕,下半身一个劲儿地动。
我吓醒之后,震惊地对着墙壁呆了良久,第一个反应是揍死唐晓,第二个反应是揍死赵小丁。
孽徒!!让你说老子受,让你说老子性冷感,他妈的老子做个春梦都被唐晓压!压你妈蛋!压你大爷!
老子都抓狂了,把脑袋埋在旧棉絮里一阵儿地捶床。
唐怂货不在,身后被窝里冷飕飕的,不知道他走了有多久。
我揉着太阳穴爬起来,偷偷摸摸换了条内裤,然后去院子里的水池洗脸。
唐爸爸早早地出门上工,还跟我打了声招呼,唐妈妈坐在大堂躺椅上晒太阳,赵小丁和小黑羊酣战一夜,仍在死睡中。
唐晓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玉米馒头从院后厨房出来,陡一看见我,差点整个盆都给倒了!
“哎哟,唐唐,走路看着点,别摔了。”他妈还以为他被什么东西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