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唐晓脑袋上抚了一把,心里也挺愁,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周末真要带他去找个心理医生。
中途唐晓去上厕所,赵小丁终于注意到他还有个活着的师父,嬉皮笑脸地跟我说,“师父你出柜那招太绝了,说吐血就吐血!你真是我人生偶像!”
“老子胃出血,你当好玩儿呢。”我骂他。
而且要是真的吓得唐晓以后一辈子都说不出话,老子才是悔得肠穿肚烂。
“嘿嘿嘿嘿,反正你胃都那样了,为爱牺牲一下嘛,”赵小丁说,“哎,师父,套套用了没?”
“我成天躺在医院,怎么用?”
“啧,病床h多浪漫,真浪费!你赶紧用用啊!戳戳小糖包的前列腺,他就能大声地喊出嗯嗯啊啊我爱你,连叫床带告白带失语问题,一并解决!”
“……”
赵小丁猥琐地从桌子下面递了两个新套套给我,“新上市,超薄,苹果味儿。苹果性平,养胃,师父。”
“……”
胃毛线,你鸡巴连着胃?
我腹诽归腹诽,其实心里也有点蠢蠢欲动。病床上天天搂,我跟唐晓却连吻都没接过。
唐晓白天累得厉害,晚上倒头就睡,而我白天睡得厉害,晚上虽然精神不错,也没气力爬起来办了他。连偷吻……都只敢吻额头。
这小子更怂,连亲都不敢亲,好几次大清早地我装睡,感觉他鬼鬼祟祟的呼吸都凑到鼻尖上来了——结果就给我掖了掖被子。
我们俩怂得一山更比一山高,要能有什么进展,简直要焚香谢佛。
吃完饭后我们站在路边等出租车,赵小丁跟羊羊羊性福美满,这个时候就攀着我肩膀向我嘀嘀咕咕、显摆一番,直夸小羊同学怎么骁勇善战怎么筋骨强健,怎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怎么嘿一声就能端起火车便当再玩一圈螺旋桨。
我听得噗噗直笑,眼睛却瞧着远远站在路边的唐晓。初夏时节,晚风带着微凉,吹起他一脑袋乱毛,他低头轻轻抠摸着水晶链子,时不时偷偷抬眼看我们一下。
我冲他笑笑,他猛地又把脑袋垂下去。
终于等来了第一辆出租车,赵小丁跟我们不同路,因此先单独上去。他口上那个段子还没说完,都进了车还要恋恋不舍地回头扯着我。唐晓突然大跨步走近,把赵小丁往里面一塞,碰地关了车门!
赵小丁在车窗里面瞪大眼睛,司机一轰油门,赵小丁被迫离走,声音大老远还从车窗里传出来,“小糖包你熊玩意儿!你就盼着我走呢吧你!你给我记住……”
艾玛,我险些破功地大笑出声,唐晓平时在我面前怂惯了,我都忘记了刚认识的时候他拽得这二五八六的熊样子。赵小丁刚才一个劲儿往我身上贴来贴去,这小子一直在那里闷头抠链子吃味呢。
唐晓豪爽地送完客,熊气冲天地拧着脑袋不看我。我瞅瞅四下无人,把别别扭扭的他牵过来,当着额头叭地亲了一下。
他立马红了脸,低头继续抠链子,小样儿别提多羞射了。
我脸也有点发烫,直觉这个时候自己该再说点儿温柔话调戏他,张了张嘴吧……愣没挤出来。
事实上我们俩确定关系之后,一直有点小尴尬。我是没跟男人谈过恋爱,他是压根就没谈过恋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俩跟没告白之前差不多,反正都是一起看看电影、对对戏、聊聊天、吃吃饭、出出门。而且他现在只能听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