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武哥来了!”“小武。”那有些常来的恩客便都冲他点头道,“怎么?又有人闹事?”
“小事,小事~”韩武嘿嘿笑,毕恭毕敬地,“一会儿就好!大家吃好,玩好~”一路挥着手,笑嘻嘻地过去。
待走到楼梯处,变了张脸就往上砰砰砰地冲。
一脚踹开顶楼韩酒心的“碎花阁”的门,果然听得里面一声尖叫,“你们不要过来!再,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这话俗的!韩武脸一扭曲,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在门口摔个跟头。
“酒心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更俗的话也有,屋子里那一堆小倌儿啊打手啊,都是一副紧张得要死的表情。
不过那里头真真假假,便难说了,韩酒心占了红牌的位置三年,想他早点死的人也不少。
韩武推开那堆人挤上去,正迎上韩酒心□一泪涌出眼眶来,当即浑身一哆嗦。
周围人都倒吸口气,小心肝儿霎时软的哟……
“武哥……”韩酒心小纤腰靠在窗台上,楚楚含泪。
你大爷的还嫌老子今天被美人刺激得不够!韩武那才是欲哭无泪,颤抖地伸只手出去要说什么——先暗自定了定神,回想一下天院里的美人十七……好吧,比起来韩酒心也不过是中上之姿,□泪也不是特别可怕了。于是瞬间恢复了心中钢气,腰板子了也直了——伸手指着韩酒心吼道,“你丫跳啊!跳啊!”
韩酒心一愣,痛心地挥了把泪,果真转身就往下翻。
周围人又倒抽口气。
“你丫跳下去也死不了!”韩武赶忙跟后头加了句。
韩酒心攀着窗台的手顿住了。
“你丫有本事盖个六七楼来跳啊!这楼才三楼!摔下去运气好,你也就成功死了!剩个半边脑袋,脑花子扑腾腾往外翻!外面车水马龙,买菜的打酱油的,都齐齐来看你这半边脑袋的热闹!摔下去运气不好死不了,你也就是个腿残手残!送到外面连狗都不想操!收回楼里也只能拿来试药!怎么着!喜欢?!高兴了?!跳啊!高兴你就跳啊!”
韩武吼那一嗓子,表情阴骛,脸红脖子粗,嘴巴偏又白得吓人,平日里谁见过他这么可怕的样子,一屋子人都给震住了。韩酒心吓得呆呆地没动弹。韩武便顺势往前跨了一大步,把他扯了回来,箍在怀里不让动,这才松下心来,抽了空大力喘了几口气,咳嗽一声。可累死他了,还差点咬到舌头。
韩酒心扑他怀里又继续哭,“小武哥……”
韩武腿又软了,忙把他搂一边床上坐着,挥挥手让其他人先下去,这才好言劝着,“穷哭着啥,不就没让你去当代表么。一人一次多公平来着,当年小文不也去了一次就退了么。”
“我又跟文文哥、跟你们不一样,”韩酒心哭着说,“主子疼你们,唤去身边做事。管□的管□,管打手的管打手,我可就红这一次呀,日后年老色衰,又没个事做,还不得丢地院里等死。横竖都是死,要死的那么难看,我还不如往下跳了……”
他顿了顿,呜咽着,“都说红颜薄命红颜薄命……”
“屁的红颜,”韩武往他吹弹可破的脸蛋上轻轻一拍,“你丫最多是个蓝颜!人活一辈子,要下辈子可就没了,认真点过!我说你要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后头不那一堆蝗虫么,往里头挑个好的,趁早让他给你赎回去,找个月黑风高的,把他给‘做’了,收拾收拾值钱东西连夜跑,从此就自由了!知道不?要不敢下刀子,就临走前先在贝贝那儿买副药。”
“做?”韩酒心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迟疑着说,“可是,我只有弄后面才硬得起来……”
“你大爷的!是杀人的‘做’!不是操人的‘做’!”
梨院里不比菊院天院,单单调调一排房子,两列黄竹,爬了青苔的石板路,有空闲的地儿,都种了些没精打彩的试种药草,房后的药园里倒有几株开得精致的花,不过都是入药的,嗅一嗅,后面能痒一晚上。
韩武气冲冲地从菊院方向回来,啪嗒啪嗒狠踩了好几株韩贝贝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