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希望都没有了,连念想都没有了,人生一世……又何必生这一世呢?
过了好久好久,低哑的声音才在黑暗里响起来。
“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情……”
只是该听那人,该答那人,却已经听不见了。
……
城里的住户家家都有些人穿着内衫跑了出来,对着远处的红光指指点点,也有些性急的,拎着水桶要奔过去,却被自己家媳妇揪耳朵又揪回去了。
韩武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大街上拼命地跑着。
夜半的寒风迎面扑来,呼呼拍在脸上,打在胸前。
打得胸口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那风在耳畔呼啸,鼓鼓作响,总似有人声交杂其中,搅得脑中混乱不堪。
也对,在你眼里,做主子的,总该是放在第一的。
你明明就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你怕什么?
我不想你对其他任何人笑,我不想你跳舞给其他任何人看,我想吻你,我想碰你,我想我们没日没夜地在一起,逛街听戏,游山玩水,策马西风,晨看日出暮看月,春观花海冬观雪,这天地都毁了还是在一起,就我们两个,就我们两个……
是了,我给忘了!你心里,主子总是第一的,主子的安危,自然比什么都重要。比起来我又算什么呢?
我又算什么呢?
我又算什么呢?
韩武脚下猛地一顿。
……
风打着转,卷过孤零零停在街角的马车。那马打了个响鼻,晃了晃头,昏昏欲睡。
韩贝贝仍在原处坐着,不曾挪动半分。
“嗵!哐当!磅!磅!”
外头突然一阵响动,那马都惊得抬头嘶鸣起来。韩贝贝迟钝地缓抬了头看过去,突然车帘被人一把扯掉摔到车下,月光铺了他一脸。
接着是气喘吁吁的韩武扑进来,他刚才跑太急,接连撞了马、撞了车辕、撞了踏板、撞了车厢,痛得眉头皱成一团,面目扭曲地上前几步,一把扣住韩贝贝的肩膀。
韩贝贝看着他,微张着嘴,整个人都傻掉了。
“你是第一的!”
韩贝贝只觉得那话呼地从左耳朵里进了右耳朵里滑出去了,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还是傻傻地抬头看着他。
“老子心里你才是第一位!你是!你才是!就是你是!只有你是!”韩武一口气全喊出来,喊完了放开他,退了一步,一弯腰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他娘的,呼,呼,累死老子了……”边喘边说着。
韩贝贝嘴又张大了一些,仿佛还是消化不掉刚才的内容似的,只定定地看着韩武跑得红通通的脸,跑得又白又干的唇。
那张嘴刚才说了什么?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