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得不到他回答,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将琴放在一边,又给他斟酒,“继续喝吧……哎?这杯子怎么裂了?”
“……”
换了杯子,又接连喝了几杯,行过突然道了一句,“我跟你去罢。”
披狼惊讶地抬了眼。
“反正我也无事……”行过摇着杯子有些飘忽地瞧着里面的酒液道,“去逛逛,也好。”
砰!
分明是心跳的声音,炸在耳边。披狼陡然狂喜,嘴角一阵抽搐,几乎快压不住。强自别了头去,好一会儿才把杯子递到行过面前去,面上仍是阴阴冷冷的,看不出心绪。
行过笑笑,跟他碰了碰杯,“合作愉快?”
“唔。”
夜深,窗边流水滴答,被蝉音盖去大半。
披狼放下酒杯看了看窗外,竹林隐隐,披了一层迷蒙月光,恍然若梦。
又是一年夏初,花都的花展不知办成怎样,寒府里必又绽了一院万紫千红。
从他在此初逢行过至今,晃眼白驹过隙,已有近三年了。
数次相逢,算是共经了生死,算是共历了劫难……但,也不过相识。
连相知都算不上。
他知道自己已然陷落。然而人生还有多少个三年供他如此,远远地在后面追着,茫茫地在楼里候着,等着候着有意无意的一次相遇,然后匆匆再次别离。
行过趴在桌上睡得安静,一手还扶在酒壶上。他总是不经意间就醉了,对旁人——也许只是对披狼——并无防备的样子。
但披狼醉不了。他不能醉。以往只有醉了才能瞧见的人如今如此真实地坐在面前,他无法醉。
醉了,就瞧不见了,就摸不着了。等醒来,说不定就错过了。
他站起来,扶着桌子缓步走到行过身前去,手犹豫着伸出,在空中顿了顿,放在行过肩上。
“行过?”他唤道。
行过呢喃了一声,将头更深地埋进手肘。
披狼将手伸进他臂窝,环着他的胸将他抱了起来,扶到一边临窗的榻上。
“行过?”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又低声道。
这次行过只颤了颤睫,再无答应。
他缓缓俯身下去,将自己整个人都压了下去,覆在行过上方,将他罩进自己四肢范围之内。两手撑在他头边。
行过的发铺散一榻,手心的触感绵软,他拈起一缕来,月光盈入掌心,染得苍白的发也渗了抹淡淡的金。
低头吻了吻那缕发,连发丝的触感也是冰凉。
接着,再低头,以唇轻触了那双睫,先是左边,然后右边。
沿着右颊细密地触碰下去,停在薄唇边,顿了顿,微偏了头吻了上去。
软,寒。
最初仅是这两种触感,但脑中轰然一热,霎时似炸了一脑烟花,令人迷醉的昏眩感,浑身感知刹那间全部退去一般,什么都再也感觉不到。
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披狼微醺地合了眼,撬开对方的牙关,将舌尖滑了进去。
微涩的酒气在齿尖流连,直到卷上那抹绵软,才终于感觉到一丝暖意,温软的舌。
披狼无法抑制地吻着,近乎凶狠地却又沉稳地啃噬着,耳边听到粘粘水声,更是如吃了□一般兴奋起来,心脏激烈地跳动着。手伸入行过的发内,抱着他的脑后,舌尖探得更为深入。
就像……被妖孽蛊惑了心魄,y欲噬心,无法自拔。
不知什么时候变作了双舌交缠,两双唇变换着角度压磨碾转,啧啧声加重——腰上突然的触感让披狼浑身一震,猛然间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