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低头看了看攥在手心里的金红色发带,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抓住对方的袖子。
“酷拉皮卡,抱歉。”她小声说,“我打算近期就离开贪婪之岛。”
——至少要亲口告诉他才行。
季黎又原原本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但意外得,酷拉皮卡比约厄斯达·森旺更支持她的决定。
“我自己就是那个总嚷嚷着要去外面世界冒险的人啊。而且,季黎不是已经做了决定吗?我并不认为我能说服你……毕竟季黎比我还固执嘛。”
少年笑着认输,语调轻快。
“有时间记得写信回来。我在这里也会努力修行的,倒是季黎你,不要一没有人监督,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啊。”
“反正最迟也就是五年罢了。”
酷拉皮卡拿起季黎的那根发带,按着她肩膀,施了巧劲叫她转身,然后熟练地帮季黎将长发束起。
他低下眼睛,轻描淡写地说。
“不用等我,我会自己追上去的——所以,下次再见面的话,希望当我问你这段旅途是否快乐的时候,你能肯定地回答我‘是’。”
“无论何时,无论你身处何地,都请不要忘记这一点。”
【因为没有人比你更理应获得幸福。】
………………
…………
……
季黎选择在一个清晨偷偷地离开。
由于她很害怕道别,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其他人的挽留和反应,索性留了一封长长的信,然后拜托唯二知情的酷拉皮卡转交。
至于约厄斯达·森旺则暂时和她一同离开,送她和凯特碰面。
g提供了一艘小船,约厄斯达·森旺跳上去掌舵,酷拉皮卡就站在海边,安静地目送二人离开。
小船随着海浪起伏,渐行渐远的季黎,却忽然听到了熟悉的旋律——
那是上百人的声音所汇成的窟卢塔族祷告词。
“酷拉皮卡昨天跑去找族长,除了你体质的问题,把事情都摊开说了。所以大家都知道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说的。”
单手握住舵,约厄斯达·森旺挠了挠头,说话时不太有底气,眼神到处游移。
“反、反正事情都结束了!也不怕造成什么恐慌不恐慌的……总没道理一直把你藏起来吧?”
他囫囵地嘟囔着,一看就是先斩后奏的心虚。
但季黎没有揭穿他。
她站在船尾,眺望逐渐被浓雾遮蔽的贪婪之岛,只有悠扬虔诚的祷告词依然被风托着送来。
闭上眼睛,季黎将双手合握,抵在心口处。
她低头,也跟着吟诵曾经以为晦涩拗口、绝对不可能学通的窟卢塔族语。
“天上太阳,地上绿树,
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
我们的灵魂来自于天上,
阳光及月亮照耀我们的四肢,
绿地滋润我们的身体,
将此身交给吹过大地的风,
感谢上天赐予奇迹与窟卢塔族土地,
愿我们的心灵能永保安康,
我愿能与所有同胞分享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