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帆忙大声应了一声,然后跑到墙角去拿桌子,桌子是个小炕桌,四方形的,简单的用几块木板拼在一起然后刷上漆就能用,桌腿很短,摆在炕上坐下吃饭正好,过去不缺木柴,所以木头板都很厚实很沉,徐哲帆费了点力气才把桌子搬上炕。然后跑到厨房帮刘秀往屋里端饭菜。徐传拿着毛巾擦完脸,转头见徐哲帆小大人似的掂着脚在碗架子上找筷子,模样还挺可爱,徐传哈哈笑了两声,顺手抱住徐哲帆朝脸&ldo;啪啪&rdo;就亲了两口,徐哲帆冷不丁被老爹偷亲了,还真有点不习惯,挣开徐传后,拿着筷子便一溜烟进了屋,顺手又用袖子抹了下脸,上面还湿乎乎的。徐哲帆记得当时家里条件不杂地,父亲是个种地的,母亲则是在家喂鸡喂猪,没事做点零活,还有个大他十岁的老姐在外面念书,日子过得挺紧巴。自然饭食也一般般,一盘洗好的野菜沾大酱,大酱是母亲自己用黄豆焖的,一小碟咸黄瓜,再就是一小盆苞米粥。刘秀先给徐传盛了一大碗,又给徐哲帆盛了一小碗,最后才是自己,虽然菜色简陋,但是徐哲帆却吃的津津有味。说起来这野菜要是放在几十年后那可不便宜,而且还都是没有农药和化肥纯天然纯绿色的食品,在后世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得到的。咸黄瓜味道也不错,就是有点涩,但好在又脆又能就饭,咬一小口黄瓜能就两口苞米粥,还香得很。一顿饭吃下来,徐哲帆摸了摸肚子算是饱了,刘秀收拾完桌子刷完了碗,一家人便在炕上坐着。徐传倚着墙坐在炕沿边上,边抽着那种用纸卷出来的旱烟,边看着地面想着什么,刘秀则是把被褥铺到炕上,然后拿过针线筐给徐哲帆补着衣服。当时没有电视,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的,徐哲帆也没有什么话,索性就直接钻进被窝里。徐传抽了半天烟,又往地上嗑了嗑烟灰,突然开口说道:&ldo;孩他妈,我跟你说个事儿。&rdo;刘秀用针刷了刷头皮,抬头看了眼徐传道:&ldo;什么事儿啊?&rdo;徐传想了想说:&ldo;咱们村里实行承包制了,我想弄一片果园。&rdo;刘秀针头顿了下,忙说:&ldo;我说他爹,那能行吗?承包一块地得不少钱吧?&rdo;徐传道:&ldo;我听老刘的意思,一年最少得一千五百块。&rdo;刘秀放下腿上的针线筐惊讶道:&ldo;怎么那么多钱啊?咱家哪有?我手里那二百还是留着凤儿念书用的。&rdo;徐传叹气道:&ldo;唉,我这不是跟你商量着吗?我觉得吧,承包这事有门儿,我前年救过老刘家那小儿子的命,所以老刘才肯跟我透底,他说国家现在这个政策非常好,以后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还说最早承包的这一批,生产队还白给二百棵树苗,管种。&rdo;刘秀直摇头说道:&ldo;我还是觉得不靠谱,你说一旦承包了,一年赚不上一千五百块钱那怎么办?&rdo;徐传道:&ldo;这事我问过老刘,他说离咱家近的那片果园,一年下来最少这个数。&rdo;说完比了比手势。刘秀看了半天:&ldo;五百?&rdo;徐传瞪了刘秀一眼。刘秀有点不敢置信道:&ldo;五千?&rdo;徐传点了点头。刘秀忙拍了拍胸脯道:&ldo;妈呀,这么多啊?&rdo;随即道:&ldo;咱家是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上哪去弄那一千五百块钱啊?&rdo;徐传把烟掐了,叹口气道:&ldo;看能不能找老五借点。&rdo;刘秀左思右想还是不妥,劝道:&ldo;我说老徐啊,这事咱也不能想啥是啥,不是说枪打出头鸟吗?也不能光听老刘一个人说啊,你说一旦咱钱也借了,地也包了,结果有个天灾人祸啥的,到时咱拿什么去还人家的一千五啊?咱俩勒紧裤腰带不喝不喝干上两年也挣不上一千五百块啊。&rdo;徐传又点着了一支烟,闷不作声的抽了起来。这些话徐哲帆都听在耳朵里,记起当年是有那么个事,当时父亲想包果园,后来好像因为借不着钱就不了了之了。结果那年承包果园的果农在村里第一批富了起来,后来父亲下定决心凑够了钱想承包时,有果树的好地都已经被人包走了,剩下的都得重新种苗,结果后来果树结果之后,苹果的价钱又降了下来,只赚了个年吃年用,为这事父亲没少上火叹气。徐哲帆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得让父亲下定决心承包才行,当初父亲就是拿不定主意,想包又怕赔本,三心二意才错了这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