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见男人没说话,又看了看门口少女带来的保镖,只好出去了。
容茉用镊子捏起消毒棉球,小心翼翼的按在他流血的额头上。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也有点怕血,之前看擂台的时候,她的心跳就快的几乎要蹦出来。
他受的伤都是些皮外伤,可每一处都那么触目惊心。
容茉小心翼翼的擦上去的时候,手都是发着抖的。
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抓住了。
聂非战看着她的眼睛,“不怕我?”
什么样的女人会不害怕现在的他?
不管是刚才在擂台上还是在台下揍那个醉汉,他身上那股暴戾的狠劲儿,连男人都不敢轻易靠近,更何况是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她的手腕纤细又脆弱,在他手里,像是一使劲就能硬生生捏碎。
聂非战盯着她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被绑匪围住,卷缩在角落里不停发抖的小女孩儿。
就像刚才台下看到她被人围住的那个瞬间。
容茉看了看他抓着自己的手,没有动,也没有试图挣脱。
她其实也怕。
不可能不怕的。
没有人知道她对那样暴力的场面阴影有多重,她在看他在擂台上格斗的时候,每一秒都想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可偏偏又做不到不去看,不去听。
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浓烈的戾气混合着血腥的气息,哪怕一个字不说的沉默也让人不寒而栗。
她与他对视半晌,心跳越来越快,快到身体都仿佛要战栗起来。
“为什么要怕你?”
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说:“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
……
那还是她双眼模糊,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
他身上似乎有种矛盾的特质,明明一身比那些绑匪还要骇人的戾气,却又有着让人轻易让人平静下来的沉静目光。
“……十七岁。”她听到自己不太顺畅的声音说,“我……十七岁。”
“这里除了你,没有其他被绑架的人?”
她茫然失措,脑子里一片混乱,可他没有催促她,直到她喘息了好一会,再次断断续续的开口:“好像没有,我不知道……这里应该只有我自己。”
她的回答是不确定的,因为那个时候,她的神经已经极度脆弱,再经不起一点迫害。
她甚至分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是来救她的,还是要把她带去另一个地狱。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碰我……你别碰我……”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那些人脱下了她一半的衣服,她浑身又疼又冷,腰部以下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硬生生拖入凶兽洞中打断了四肢的小动物,在凶狠的野兽利爪下无力挣扎,满是绝望。
她眼泪不停地流,浑身发着抖,连声音都是破碎的。
他似乎说了什么,可她耳朵嗡嗡一片,已经听不清楚了,恍惚中她感觉到男人的手伸过来,她一惊之下立刻缩到了角落里。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