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过年厂子都要给员工发些福利,特别是一些领导更不能怠慢,采购正愁的头发要抓光了,林大舅就送上门去了,解决了燃眉之急。
虽然加在一起也就三百来斤肉,可是给领导的还是够的。
把领导答对好了,采购也能过个好年。
这不就把给老丈买的酒送给了林大舅,而且在价格上也没亏待,每斤猪肉给涨了一毛二分钱。
林大舅是会做人的,把猪下水算了五块钱卖给采购了,那副猪下水就有二十多斤,如果按斤卖的话,咋地得十来块钱,还给抹了零。
“对对,那可是从供销社卖的大米酒,我在供销社见过,比那自家酿的粗粮酒可好多了。”林二舅也眼馋啊,半路就琢磨怎么从大哥那要点尝尝。
男人都馋酒,叶爹也不例外,前几年饭都吃不饱,哪里能喝到酒,这两年生活好了,可是酒这玩意少啊,供销社那酒还得有票,在不就是级别高能凭借工作证买的特供酒。
哪样也不是他这样的普通老百姓能弄到手的。
所以林大舅要开酒,他也没拒绝,舔着脸蹭几口。
“喝啥喝,过年再喝吧。”叶冰娘不愿意,嫌他们糟蹋浪费。
林大舅瞪眼又催,那样子要妹子再不拿,他就亲自下地取。
叶冰也很喜欢酒呢,那种辛辣的味道一入口,浑身都暖起来了。
不知道这个年代的酒是什么样子的。
“大舅,我给你拿。”叶冰自告奋勇,还有爱凑热闹的小哥哥。
叶冰摩挲着玻璃酒瓶,在她眼里这个瓶子比酒更让人稀罕。
她小时候在罗大胖那第一次见到玻璃瓶(罐头瓶),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后来他们拿着小棍子往玻璃瓶子里扔,她还可惜来着。
后来还是她爹告诉她的,玻璃不算多贵重,镇上、县里就有用玻璃安装窗户的。
这玩意既保暖还透阳光,比窗户纸可好多了。
三人喝上酒,这饭就吃的慢了,话也多了。
林大舅说起开春盖房子的事了。
“赶紧盖完,把老二分出去,我可不看他了,糟心!”林大舅斜着他二弟。
林二舅喝了口小酒,嘴巴还吧唧下,“我不答应明年娶媳妇了么。”这句声音很小,转头大声和妹夫说话,“你家这一年没少挣,和我们一起把房子起了得了,到时候一起买砖,还能便宜点。”
叶爹叹口气,他咋不想啊,他家现在的钱起两栋房子都绰绰有余了,可是他不敢啊,他也不愿和大舅子他们打马虎眼,实话实说,“我这刚分家出来,都知道我手里没啥钱,就是围墙土坯都说和你们手借的,突然起大房子,外边儿咋说,到时候弄不好,老家那头也得闹。”说完叹口气,闷了一小口酒。
林大舅也理解,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唱的经。
叶冰窃喜,她正愁没机会和爹娘献招呢,“咋没有办法呢,黑牛屯打狼这事儿现在在几个大队都传遍了,传的可邪乎了,说卖了老钱了,大舅二舅挣了大钱要盖房子,砖买多了就说给咱家。爹到时候再去村里相熟的朋友借一圈钱做个样子,这样房子起来了,他们也不会再瞎说了,咱家拉债呢。”
叶爹一拍大腿,“还真成,还是我大闺女聪明,这脑瓜子随我!嘿嘿…”多少年没喝酒了,酒量不行,才喝了一个碗底就有些醉了。
林大舅他们一商量,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至于他们背锅,林大舅他们不在乎,不过打狼这事是咋传出去的,他们还真不知道。
回头得让叔爷爷和屯子人再紧紧弦,可别把外甥女的事儿露出去。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是黑牛屯人故意往外说的,那十几头狼进了屯子报仇,三大队这边就有人听着狼叫了。
后来还是嫁到黑牛屯的一个媳妇儿爹闹了脚病,她送了半罐子狼油膏,坐实了黑牛屯打狼的传闻,具体的因为叔爷爷下了封口令可啥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