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几乎是一个箭步窜回去的,先把扎着吊瓶的那只手按住,仔细观察,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没出血,针也好好的扎着,这才放心。可能是刚手术完的缘故,陶想发着轻微的低烧。脸颊有些红,眉毛一直皱着,时轻,时重,就是不见舒展。苏沫看着心疼,又没办法。正想着,陶想忽然又要抬胳膊。苏沫眼疾手快的赶紧按住。过一会儿,陶想似乎安静了。苏沫尝试着松开手,男人也没再乱动。喘口气,苏沫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没过五分钟,陶想又要动,这回不光胳膊,身子也不老实,苏沫用001秒无语的望一下苍天,然后认命的上前制止。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苏沫就开始了一手按住不动一手拨乱反正的艰苦岁月。也不知道来来回回折腾了多久,天蒙蒙亮的时候,苏沫几乎困疯了。虽然知道陶想会越来越不老实,虽然知道自己应该继续坚持,无奈身体似乎到达了极限,别说按住人家,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于是动作越来越迟缓,越来越迟缓,终于阵亡在了陶想先生的病榻前。&ldo;苏沫……&rdo;&ldo;嗯……&rdo;&ldo;起床了……&rdo;&ldo;再睡会儿……&rdo;&ldo;我不介意,但我的腿似乎已经没知觉了……&rdo;&ldo;哦……啊?&rdo;苏沫总算睁开了眼睛,兴奋的看着陶想,&ldo;你醒了?&rdo;陶想嘴角抽搐:&ldo;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拿病人的腿当枕头,睡得还不错哈。&rdo;苏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正想说什么,忽然看到陶想挂着吊瓶的胳膊,瓶子里的液体还剩下一点点,但当事人的胳膊已经肿成了莲藕。&ldo;你感觉如何?&rdo;&ldo;没感觉了。&rdo;&ldo;怎么会这样?&rdo;&ldo;这你得问医生。&rdo;&ldo;……大夫‐‐大夫‐‐&rdo;值班室里还是昨天那位主刀医生,苏沫过去的时候人家正靠着收音机听广播。&ldo;接着,下面将摇出本期体育彩票36选7的特别号码……&rdo;苏沫想砸了那收音机。没给医生推眼镜的机会,苏沫直接把人一路拖着拉到了病房里,弄得走廊里护士频频侧目,以为自家医生出现了医疗事故。&ldo;就是跑针了嘛,药没进静脉,都流到肌肉里了,过一阵儿就好。&rdo;医生说得跟今天早餐吃俩包子似的,末了还口头批评了下苏沫,&ldo;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嘛……&rdo;苏沫在心里深呼吸,他忍。来日方长,等陶想拆线以后的……不知自己已经在某人心里埋下了犯罪种子的医生叫来护士撤了吊瓶,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陶想:&ldo;赶紧穿衣服下地走动。&rdo;陶想瞪大眼睛:&ldo;现在就下地?&rdo;医生一副&ldo;这不是废话么&rdo;的表情:&ldo;隔壁那小姑娘和你前后脚做的手术,人家现在都屋子里绕好几圈儿了。&rdo;陶想磨牙,看了眼苏沫,四目相对,忽然默契了。继而共同望向医生,你等拆线以后的……于是乎,一上午,苏沫的任务就是坐儿那认真监督陶想一步三歇的在屋里绕圈儿。苏沫不知道那刚刚缝合的伤口在麻药过后会有多疼,总之,陶想走不到一个小时,衣服就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嘴唇刷白,所以苏沫看一会儿,就把头偏开一点,不然,太难受。上午九点,护士又拿来了一堆吊瓶,陶想和苏沫总算都可以暂时告别地狱般的绕圈儿,陶想非常哈皮的躺回了床上,然后看着白衣天使给自己扎针儿。中午苏沫在医院里买的病人餐,一式两份,可陶想说没胃口。苏沫也没逼他,四瓶消炎两大瓶生理盐水外加两小瓶葡萄糖的,陶想的营养估计还跟得上。所以苏沫点点头,说偶尔清清肠胃也好。然后,自己把两份一起风卷残云了。&ldo;你这胃口……真好。&rdo;不知道是吃不到饭的嫉妒还是自己不吃饭人家食欲更好的郁闷,总之在苏沫向第二个餐盒进发的时候,陶想忽然出声。&ldo;你别看我瘦,我体质好,哪像你,外强中干。&rdo;苏沫撇撇嘴,又吃了一大口饭,才说,&ldo;医院这饭也太难吃了。&rdo;陶想黑线:&ldo;你的说法和你的做法完全对不上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