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你看这话怎么说的,晚上正好部门聚……&rdo;&ldo;明天也行。&rdo;&ldo;晕,明天要开新专栏研讨会,估计要到很……&rdo;&ldo;后天……&rdo;&ldo;神啊,那个是杂志截稿日,肯定最……&rdo;&ldo;苏沫,你找一天能出来的,我都行。&rdo;&ldo;陶想!&rdo;&ldo;嗯,我听着呢。&rdo;&ldo;有意思么……&rdo;苏沫低喃着,忽然没词儿了。那么拙劣的借口傻子都看得明白,他不信陶想不懂。如果他不懂,就应该在出院之后一直给自己打电话,而不会是约了几次未果便没了音信。显然,陶想知道自己在躲他,并且用行动表示对此结果的接受。那么现在再来抽风,呵,有个什么劲儿呢。&ldo;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就是找你出来吃个饭,&rdo;陶想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说词,顿了好半天,才幽幽的叹息,&ldo;得,比他妈的见总统都难。&rdo;苏沫听在耳里,不太是滋味。忽然之间就来了罪恶感。想想也是,人家把钱都还了,不过是找自己出去吃个饭,没必要绝成这样。抿了抿嘴唇,苏沫试探着开口:&ldo;就明天晚上吧,你看呢。&rdo;谁知陶想竟然不软不硬的回了句:&ldo;不是要开新专栏研讨会么?&rdo;苏沫一时语塞。总算明白什么叫自己给自己挖坑了。连带的又对陶想恨得牙痒痒,装傻一次你会死啊!苏沫的无语换来陶想轻轻的低笑:&ldo;我怀念那家蛋糕坊了。晚上七点,不见不散。&rdo;挂了电话,苏沫把自己丢进沙发。整个身子陷进那片柔软,轻轻叹息,几不可闻。陶想就像个布满了蜘蛛网的梦魇,哪怕苏沫拼命的逃离挣脱开,裸露着的胳膊上,腿上,还是挂着挥之不去的黏黏的丝线。苏沫叹息的时候,蜘蛛精陶想也在叹息。不过和苏沫的无奈不同,陶想的带着微微的得意。不是得意于邀约的成功,而是浅浅的窃喜于自己对于苏沫情绪脉搏的把握。哪怕那家伙学会了搪塞,学会了撒谎,学会了顾左右而言他,却还是学不会斩钉截铁的拒绝。尤其是当你把梯子硬塞到他面前,那个心软得跟棉花糖似的男人,再不愿却仍是要走下来。有些特质,已经深入了苏沫的骨髓,比如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能把人融化了的温柔。&ldo;想吃什么?&rdo;陶想拿着蛋糕坊的小册子,问苏沫。&ldo;你请?&rdo;苏沫半开玩笑似的反问。&ldo;当然。&rdo;陶想点头倒还真叫一个大方。苏沫没好气的笑:&ldo;总共请我两回,还都是一家。合起来不够一个披萨的。&rdo;&ldo;你想吃披萨?那咱现在立马换……&rdo;陶想说着就要起身。苏沫险些给吓着:&ldo;陶想,你没事儿吧。&rdo;&ldo;呵呵,怎么了?&rdo;陶想歪着头。&ldo;那个,咱别这么乐行么,我糁得慌。&rdo;苏沫说着扑棱自己胳膊,大夏天的,愣是一粒粒鸡皮疙瘩。他发现陶想微笑的时候像狐狸,等真笑得露出牙齿,就像是一只披着憨厚外衣的高级狐狸。反正,狐狸本质是变不了了!这一次,苏沫点了普通的巧克力蛋糕和冰咖啡,反倒是陶想,点了杯泡沫抹茶。茶香飘过来的时候,苏沫再笨也对陶想的意图揣测明白了二三分。其实事情明摆着,三番五次的邀请,若有若无的暗示,破天荒的全额回款,还有这杯茶。可那剩下的七分呢,苏沫死也琢磨不明白。苏沫上学的时候最喜欢语文,最讨厌数学。因为他总是理不顺那些公式,并且从来都记不清它们哪个用在哪儿。陶想,就是苏沫二十八年人生里,最复杂的那个公式。苏沫想把话挑明,可他郁闷的发现根本无从挑起。他总不能说,你别总来烦我,别请我吃饭,别给我打电话,别招我……继续喜欢你……陶想看着苏沫眉头紧蹙,把叉子轻轻的咬了又咬,一脸纠结。忽然觉得很可爱:&ldo;你要早说你只为吃叉子,我就不点蛋糕了。&rdo;苏沫反应过来,脸一下子就红了。陶想看着苏沫,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脸热热的发烫,苏沫赶紧拿过咖啡喝了两大口。好在咖啡够冰,热气很快平复。细腻的咖啡似乎将凉气带到了身体各处,苏沫觉得脑子忽然很清,很清。见到陶想后持续的紧张感,终于一点点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