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陶飞都没了哭的力气,紧闭的房门终于缓缓打开。陶妈妈,终究还是心软了。朴实的女人已经没在哭了,可红肿的眼睛和颤抖的步伐还是透露了她的情绪。慢慢的走到两个跪着的孩子面前,女人哑着的声音透露着她的悲伤:&ldo;好好的男人,为什么要搞这个呢……&rdo;陶想想要说话,可苏沫却先开了口。苏沫说:&ldo;一开始陶想没想和我好的,他本来喜欢女的,是我把他带到了这条路上。我知道我这样挺不对的,但我真的喜欢他……&rdo;陶想别过头,似乎不忍心再听苏沫的独白。&ldo;可是两个男的,怎么能……&rdo;陶妈妈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陶想又想说话,可又一次被苏沫抢了先。&ldo;妈,我要对阿想负责。&rdo;陶想仍旧别着头,只不过这一次是……彻底石化。&ldo;妈,你知道我和家里人坦白那会儿是什么情形吗?&rdo;可怜的陶先生被暂时遗忘在了一边,苏沫抬起头,望进陶妈妈的眼睛,露出一个苦涩却真诚的笑容,&ldo;我妈打了我好几个耳光,说我给家里丢人了。然后我爸半年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爸和我说,他那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了。可后来他们想明白了,老妈总这么念叨,别说我喜欢男的,我就是喜欢上只猫狗,我也是他俩的儿子……&rdo;陶妈妈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她深深的凝视着苏沫,眸子里不断的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复杂情绪。大冬天的地上寒气极重,陶想很快就跪不住了。不停的打着哆嗦,陶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末了果断转身,直接上楼隔着门板对里面喊:&ldo;老头子,你别这样,我看两个孩子都不是坏孩子,你就出来吧,咱们有话当面说……&rdo;等到陶爸爸终于拄着拐杖出来时,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陶父在陶妈妈的搀扶下,略显蹒跚的走到他们俩面前。没说话,锐利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射。陶想已经有些摇摇欲坠,苏沫却仰着头,凝视着老人的眼睛,眼神刚毅而坚定。&ldo;反了反了!&rdo;陶父忽然大骂出声,&ldo;这世道都成了什么样……&rdo;可惜,没等陶爸爸骂完,陶想已经先行作出了反应‐‐吧唧!整个人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陶家大院瞬间鸡飞狗跳,一团混乱。七手八脚的好容易把陶想弄上床,又是拿热毛巾敷,又是拿火罐拔,折腾了近一个小时,陶想才幽幽转醒。陶父再没说什么,见陶想醒了,就闷闷的转身出去弄炉子。苏沫无暇顾及刚还魂的某人,赶紧大踏步的跟着陶父去了后院。&ldo;爸,这炉子的热气就是通到火炕下面的吧……&rdo;&ldo;爸,你们这冬天都这么冷啊……&rdo;&ldo;爸,那个拔火罐用罐头瓶就行吗?我今儿第一次见……&rdo;&ldo;爸……&rdo;&ldo;你是捅炉子还是唠嗑儿!&rdo;&ldo;啊?不能都干吗?&rdo;&ldo;……&rdo;大年初一,陶想先生是躺在自己床上度过的。唯一的福利待遇,仅仅是苏沫削的一个苹果。&ldo;他们呢?&rdo;&ldo;妈在做晚饭,爸在屋里看电视,陶飞好像写作业呢。&rdo;&ldo;于是,这就行了?&rdo;&ldo;不知道,可能吧,反正你爸妈这反应比我爸妈好多了。&rdo;&ldo;呃,总觉得还有点不真实……&rdo;&ldo;呵呵,你都差点休克还不真实啊。&rdo;&ldo;喂,不提这茬行吗,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rdo;&ldo;说到这个我就来气,谁让你跪的啊,完全不是你的风格嘛。&rdo;&ldo;废话,你要不跪我能跟着你一起抽风吗!&rdo;&ldo;晕,你能跟我比么!我有设备啊!&rdo;&ldo;……&rdo;‐‐当苏沫同学从裤腿里抽出来俩厚厚海绵垫的时候,陶想先生能做的,只有二度休克。那之后,陶爸爸一直没和他俩说话。哪怕最后一天,五个人一起去火车站,一路上老人仍旧沉默。要不说是父子呢,陶想也是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