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觉非笑而不语,倾身为林烁倒酒。
「这一瓶能喝多久?」林烁摸着酒瓶子琢磨,一千七百八呢,可别一次就给他喝光光!
「看情况吧!」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池觉非也只能避重就轻了。
「切,喝个酒还得看情况!」林烁翻了个白眼,有钱人就是毛病多,喝酒就图个痛快,还分个啥情况!
池觉非耐心地解释:「比如说一个人心情好的时候,一般喝两三杯也就够了,但是心情不好的话,恐怕两三瓶还不太够呢!」
「哪门子的歪理?老子我心情好的时候两三打啤酒醉到天亮,心情不爽的时候也是两三打醉到天亮!」林烁压根儿就不能理解池觉非的说法。
「这就是红酒跟啤酒的不同。」
「老子听你在放屁!」林烁的口头禅又一次冒了出来,冒完他就后悔得想打自己嘴巴,这一天之内,他对池觉非这么一个斯文人又是「强奸」又是「放屁」的,人家该受不了了吧?该不会一怒之下要他还钱而不要他当看护了吧?都是嘴巴累事儿!该抽该抽!
「你平时说话都这么直白吗?」池觉非的表情倒没怎么变,经过下午的事,他大慨能够理解林烁说话的方式,不过心里疙瘩总是有的。
「你不想想我是混什么啊,难道讲话还能跟你一样文诌诌的?」林烁莫名不爽,拉长了一张俊脸。
「抱歉,我没有责问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说话很有意思。」池觉非诚心歉意地对林烁保证。
「有意思是什么意思?」林烁从来就不是个能憋住话的人,既然现在都提到点上了,他干脆就把下午的事也搬出来说,「你是不是对我下午那句话特别有意见?」
池觉非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尴尬得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看他这表情架势,林烁更坚定不移地认为他很在意、非常在意,忙苦口婆心地辩解说:「我不是说了吗,这是我的口头禅,我那么说不等于我会那么做,我也就是吓唬吓唬你,况且你又是个男的,强奸是不成立的不是?」
「怎么不成立?男人强奸男人就不是犯罪了吗?」池觉非居然也较上劲了。
「那是犯罪没错,可也要实行了才能判刑吧?我还能把你怎么样啊?哦,把你往地上一压,脱光了衣服,跟摸女人一样摸你,然后咧?然后咧?至少也要能继续下去才算犯罪吧!」林烁头头是道、振振有辞地质问池觉非,扬眉瞪目的表情好像是在说:把证据拿出来瞧瞧啊!
池觉非没拿出证据,倒是忍不住侧过脸笑起来,像是林烁的表情有多愚蠢、多可笑而使他不忍看下去似的。
「你、你他妈又笑什么?」林烁恼羞成怒地拍打桌子,这跟下午出门时的情况一样,让他有种被当成小丑的错觉。
「呵呵……对、对不起,可我、我实在、实在忍不住。」池觉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烁暴跳如雷地站起来,指着池觉非的鼻子说:「把话给老子说清楚!不然老子……老子揍你!」临到出口,林烁硬是把「强奸你」的口头禅给改了。
池觉非终于还是抬头面对林烁,面颊上有两抹激动后的红晕,显得原本有些清冷的面容生动起来。他握住林烁气得发抖的手指头,唇边暧昧一笑。
「男人跟男人,远不只你说的那么简单。」
男人跟男人,远不只你说的那么简单。
那一夜,池觉非留给林烁这么一句话就回房了,留下他在客厅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几天,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和意义不明的笑容,就成了林烁脑子里经常纠结的问题,一天内偶尔要蹦出来一两次折磨他。刚开始他还觉得烦躁,时间一长,他就把这个当放屁,一天放两三次实属正常。
而池觉非这边就更没什么困扰了,第二天的态度就跟前一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林烁也正是因此才没有去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