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华冷淡的看了管家一眼,对于现在他扮演的角色,他颇能自得其乐,虽然他自己对家里的下人是不至于如此傲慢,但是他那些不常看见的表姐堂妹们,倒是有不少个这种个性,并不是不好相处,只是打从心里觉得那些人低等,稍微碰一下她的东西都嫌脏。
他可没忘记,当初他就是被她们认为是低等的人。
“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每一个房间里都有拉铃,我会在听到铃声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至你们身边。”管家说着,并偷偷瞄了一眼始终冷酷沉默的冷暮。
对于朔华和冷暮的表现,管家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触,他服侍过的贵族不知凡几,比这种更过分的态度他也遇过不少,更何况他不得不承认,那个“美人”实在是适合这样的傲慢,不晓得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能培养出这种气质的儿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朔华点点头,确定他离开之后,松了一口气,他快被身体里头那件该死的腰甲给缩的窒息而死。
“看来他们觉得我们两个人看起来比较像是夫妻,而不像是兄妹。”管家送他们过来的房间,是一间夫妻套房,虽然分别为两个房间,中间的墙壁却有一道门,可以互通到彼此的卧室。
冷暮望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的确是如此,两个房间两张床都是双人用的。
朔华拉开天籁伪造的过关文件,上面的申请人的名字,是“那枷罗侯爵一家”,这样所指的,自然可以是兄妹,也可以是夫妻,况且一个黑发,一个金发,的确是不像出自同一对父母。
“嗯,既然都安顿好了,各自行动吧!”说是这样说,可是当话一说完,就有人穿着整套华丽的礼服,往舒服的床上窝进去。
“不脱?”
对于他的行为,冷暮并没有意见。
朔华这几天吃药下来,体内毒素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可是身体状况还是比正常的时候差一点,昨天为了进这城门并安排好所有的事宜,忙得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他会直接往床上钻,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脱。”
反正他只是先休息一下,等一下还要起来做事,身上这些东西要是脱了,谁来帮他穿好?他跟冷暮两个大男人的,玩弄这些女人的衣服,又不是有变装癖的变态。
不能呼吸是朔华的事,冷暮不想管,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之后,窗外的天色已经进入黄昏,迅速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上舒适便利的黑衣,将如今的一头金发往后一拨。
“要出去?”脸虽然闷在被子里,但是透过缝隙还是可以看到冷暮的动作。
冷暮点头。
“等等记得把门关上……还有,暂时别闹得太大,否则要是墓地那里警戒太高,不好办事,我讨厌麻烦。”
没有回答,高大的人影迅速地消失在房间之中,不过朔华知道他是答应了。
闭起双眼,疲累的身子早不停地催促自己进入睡眠,但是脑子里打转的思绪,却让他只能闭着双眼,怎么也无法入睡。
“他妈的!有一半绝对是这个混帐腰甲害的。”懊恼之下,朔华决定将大部分无法入睡的原因,归咎在身上那讨人厌的东西上。
朔华起身,看了床边的拉铃。
身上绑着这东西也吃不下晚餐,不如到街上去晃晃,说不定可以遇上几个钥石的能力者,或是其他消息。
就像树海所说的,要是陵墓里的增幅器那么容易到手的话,不会放到今天依然没有人可以获得,他们是刚学会使用钥石能力不久的人,这一点没话说,但以前的那些钥石能力者呢?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当初进皇者陵墓的能力者都已经死亡,如今留在这个世界的上一批能力者,应该也不多才是,或许除了树海之外连一个人都没有。
那么他们这些初来乍到的能力者,是谁告诉那些人,皇者陵墓拥有增幅器的消息?
感觉还真像是一个陷阱,一个专门猎捕他们这些能力者的陷阱。
反正朔华这个人,也不会因为这么一点点疑惑而放弃,既然有个挑战就在自己面前,要是放弃了,那跟过去那种无趣的生活有什么不同?
朔华又看了那拉铃一次。
这宅邸一年到头,必然没有几次有主人存在,让他们多忙碌一下,才不会显得清督付出的那笔薪水太没意义,是不?
不管哪个世界,都会有夜晚的生意,尤其越是繁华的城市,这样生意也就越多。
朔华披上斗篷,在管家的指引之下,让跟来的几个下人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进去这灯火通明的街道之中,至于出门前管家那一脸不苟同的表情,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当然知道,以他目前的身分,一个年轻貌美的贵族女子,单身穿梭在这龙蛇混杂的街道中,很容易发生问题,但这就是他想要的,越混乱越好,因为越是混乱的人事物,反而更容易去找到一些变数。
他选了一家看起来最大的酒店进去,不愧是首都的酒店,不但有广大的喝酒场地,甚至还有表演的艺人。
此刻在表演台上的,就是几个杂耍艺人在玩弄火瓶,瓶口点着火的瓶子,在空中转圈落下再抛高,利用视觉暂留的效果,看起来十分华丽,尤其这世界的灯其实并不是那么明亮,因此感觉上更吸引人。
由于他全身罩着黑色宽大的斗篷,因此大多数的人都没发现他这个“女子”的出现,每个人继续喧哗作乐,在场的有全身肌肉的大汉,也有不少看起来文诌诌的贵族,在这种场合里,几乎没有太多身分带来的鸿沟,可也尽量不去接触到彼此的领域。
朔华在吧台边叫了一杯酒之后坐下,眯眼看了一下这陶瓷杯里混浊的酒浆,里头的液体,的确是比之前看过的清澈一点,味道也醇了不少,但……只稍微用舌尖感觉了一下它的味道,便很直接地把酒给往地下倒掉。
难喝!
他这个动作,引来不少人讶异的眼光,要知道他刚刚跟酒保点的,可是这酒店里最好最贵的一种酒,一般平常做苦工的工人,一辈子都不见得有机会叫上一杯,偏偏他的动作奢侈地教人咋舌,自然还令人觉得带了点挑衅的感觉。
“请问我们的酒有什么问题吗?”刚刚还很客气帮他倒酒的酒保,脸上的表情依然是笑容满面,不过双眼却带了点凶光,虽然他不认为有人敢在这条路上最大也最强悍的酒店中找碴,可这个人刚刚的动作,的确是一种污辱。
“难喝。”朔华很诚实地回答。
“这可是典藏五十年的巴马酒,就连进贡国王的巴马酒,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年分,许多人想喝还不见得有机会,你却说难喝,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难喝就是难喝。”原来这个世界,国王喝的酒也不过就是这种层次而已,连他在小镇上随意制造的啤酒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