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没有错。」听见他的话,迦得烈不用想也知道身边这人儿单纯到了什么样的地步,除了心疼之外,他开始好奇「她」从哪里来?
照理说如此单纯又绝美的天使,应该身边的人都对她宠爱无比才是,怎么会听起来像是过去不曾有人爱过她?
「爱这东西其实就像你所想的那样那么简单,只是这世界上的人都太贪婪,除了爱之外,又有其它的欲望,因此让感情变质,就连我也一样。」对于这些感情上的猜测与陷害,他这个深处在宫廷中心的人最了解不过,想当初他跟自己几个兄弟都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彼此之间笑闹得多么愉快。
「告诉你一个故事,我会骑马是最稳重的大哥教我的,那时候为了让我可以学会骑马,并且夺得少年组的冠军,我大哥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来到我房间把我叫起来,一起到皇宫的骑马场上一次又一次练习,许多次我在跳障碍时从马上跌下来,都是我大哥紧紧抱着我不让我受伤,那时候我最喜欢黏的不是我母后而是我的大哥。」
「听起来很快乐。」
「是很快乐,不过,那是小时候,我们之间的感情只维持到我十六岁的时候,那年我大哥二十一岁,因为在一个政策上父王采用了我的意见,并且成功得到许多人的称赞之后,一切都变了质。」
「你大哥不再疼爱你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还爱也许不爱,我到现在仍没有机会问。」
「为什么?」
「因为他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对我下毒并且派人刺杀我,从此我俩壁垒分明,再也没有机会去问他,两人之间是否仍存在兄弟的感情。」
「为了王位?」说到这里,他听懂了,就像凯恩为了对付王子伤害他一样,不过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
「嗯!我知道我不懂为什么为了王位可以牺牲一切,可举个最好的例子来说,这世界上没有所谓一样的东西,在你心中,菲诺斯公爵跟我就没有相同的地位,也许你并不讨厌我,但如果有一天,我把剑刺在菲诺斯公爵的胸口时,你有机会救他,但必须杀了我时,你会怎么决定?」
「我知道了,可是……如果有机会,我会想尽办法别伤害任何一个人,因为心痛的感觉并不好受。」就像他之前所得到的结论,在凯恩的心中自己不是最重要的地位,也正如之前自己的决定,这些已经不重要,依照他身体目前的状况,这样已经很好。
迦得烈微笑,低首在她的额际轻轻烙下一个吻,他瞧见了正往这里赶来的菲诺斯公爵眼中的怒火。
看来上天不负苦心人,这么多年来他还是成功地瞧见敌手变色的表情。
「你的情人来了,为了避免我们两个现在就杀起来,我还是先走一步,不过有件事我先说一声,我不想伤害你,可若是有机会,我还是会想办法把你从菲诺斯身边给抢过来。」
「多谢殿下对安淇的关照,您不会有那个机会的。」有力的臂膀,把人从迦得烈的身边给抢了过来,眼中的怒火在短短的几步距离中,已然成功地压抑在那张面具底下。
不过迦得烈一点也不在意,即使只有一眼,也有多年心愿得逞的满足,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优雅地向两人鞠了个躬,在头抬起来的一瞬间,安淇瞧见那双眼正淘气地对自己眨了眨。
安淇笑了。
原来被人全心全意地喜爱,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来到这个世界,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点一滴被感情充满。
能有灵魂的感觉真好,即使是个瑕疵品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回到菲诺斯领地城堡里的隔天,几个重要的成员讨论起昨日的挑衅成果,该藉由这一次的人心松动,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动作,他们的目标,是越能减少杀伐越好,毕竟若真的打起仗来,损失的还是诺顿自己。
前任国王的密诏并不是传言,真的有这东西,这东西还曾经掌握在凯恩父亲的手中,只是阴错阳差下被人给盗走,以致于他们必须花费更多的精力心血去夺回一切。
夺回一切,这个字眼用得一点都没错。
凯恩坐在主位上听见部下喊出这四个字时,心里面有感慨也有嘲弄,若不是为了这东西,他的一生怎么会如此辛苦。其实当年该继承王位的应该是他父亲,也就是前任国王的私生子,这件事只有五根手指头数得出来的人知道,为了能让父亲顺利继承王位,他的祖父也就是前任国王写了这么一份密诏给父亲保存,预备在他死之后可以公布全国,没料到祖父最小的弟弟,也就是现任国王知道了这件事,用计杀死了知情的几人,并在祖父去世后父亲拿着密诏前往皇宫时,被人阻挡。
父亲知道这份密诏的重要,因此当初和他一起前往皇宫的人每一个都拥有绝佳的实力。
他们确实是阻挡了现任国王的抢夺,没让他有机会到手,可在抢夺中这一份密诏也遗失了。
这一次的遗失导致父亲到死都只能是个公爵。
顺着当年的路线一一去探查,直到最近才获得正确性比较高的消息,而现任国王恰巧也在这时病危,若是他们能成功在国王病逝前获得这份遗失的密诏,那么过去的辛苦就不会白费。若不能得到这份密诏,他们就必须用强烈的方式去夺回这份权力。
一直以来他们想尽办法去获得人力与财力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这一刻他必须承认自己的人生似乎有了什么缺憾,以前还不觉得,和安淇认识之后才一点一滴找回那种感觉。
他没忘记昨天离开舞会时,安淇对迦得烈露出的那一抹笑容。
尽管安淇的眼中对王子并没有爱情,可他介意了,介意那抹笑所带来的意义。
他一直觉得安淇的心中似乎有个难言的枷锁,相处这么久的日子来,他得到安淇完整的心却破不开那个锁,而迦得烈一下子便做到了,他没去询问两人说了些什么,他只是有点恨那个打开安淇枷锁的人不是自己。
不想从安淇的口中得到答案,他希望的是自已有一天也可以和迦得烈一样去解开安淇心中的忧愁。
「公爵大人,您认为呢?」一边讨论的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失神,在一阵讨论过后,回头看向一直没有发言的主子,确认刚刚所得到的结论是否可以执行。
「我想这和我们之前的决定并没有什么出入,若是大家觉得这样可以执行,我们就这么决定,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获得的是正统的继承权,请查访密诏的几位要多多努力,我想我们都是诺顿的人,并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子民有任何损伤,尤其我们今天所站的立场是希望除了贵族依然可以享有特权之外,但必须给人民获得自由的生存方式,我想没有一个人喜欢离开自己的家园上战场。」刚刚他们讨论的话,他都有听见,无非是在国王去世之后若是没有得到密诏,我们这一方该怎么去号召人民回应,并且如何部署之前获得的人马,一口气杀进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