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华特森是菲诺斯公爵那边的人,依他在自己身边的人手众多,当然会知道他打算在明天一早公布继承人的打算,他们怎么会想到用这一步棋?
「现在该怎么办?」同样是支持迦得烈王子的库克公爵问道,再这样下去他们即使宣布继承人为迦得烈王子,恐怕也会遭到华特森的攻击,甚至在他们还没机会朝全国人民开口时,他们就先被围剿在首都了。
有华特森守在甸加司,没有人可以经过他那一道关卡冲进来救人。
「能怎么办,只能先不公布继承人,等王子那边有什么决定再说。」因为他们少了密诏,目前仍处于名不正的情况,因此只要自己不进一步的话,他们也不会贸然攻击。
「我是说,我们还要继续支持王子吗?」公爵话刚说完,首相凌厉的眼神直接把人给钉在位置上动弹不得。
「你以为改换支持者,就会有好日子过?」愚蠢的人,要不是他上几代祖先威名赫赫的话,他怎么可能有机会爬上这位置。
「我……不是这个意思……」库克公爵被盯得手足发冷,畏怯地否认事实。
「菲诺斯公爵很清楚你原先支持的人是谁,你以为当初你杀了他不少的手下,在他当权后会因为你的临阵倒戈而放过你吗?只要菲诺斯有点脑袋的话都不可能,以杀戮来看,你手上的血腥绝对比我跟王子两人还多。」
库克是个好杀的胆小鬼这件事几乎人人皆知,凡是惹他不高兴的人事物,他都是选择杀了对方来解决,若不是他养了不少好用的杀手,他根本就不想跟他合作,跟个愚蠢的笨蛋说话恐怕自己也会受到传染。
想到自己每次一不爽快就凌虐人的次数,冷汗开始聚集在库克的脑门。
宰相大人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杀了不少菲诺斯公爵的手下跟人民,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公共场合他们几乎避不见面的原因,每次看到菲诺斯那边的人看他的眼神,他都觉得浑身发冷。
「更何况你当初不支持菲诺斯的原因,不正是因为如果他登上地位,从此之后你将无法再利用你的地位去为所欲为?你认为菲诺斯登基后还会任由你虐杀手底下的百姓吗?」
他跟王子同样为他的行为感到不齿,但一个国家本来就是会有些败类存在,有时候这些败类有他们存在的必要性,有坏的榜样人民才知道什么是好的,才会懂得感激,菲诺斯不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拢络人心?要是没有库克这种恶质的贵族,他领地上的人民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领主对他们有多好?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宰相走到窗边,由于皇宫是建筑在小山上,因此从皇宫的高塔上可以看见幅员辽阔的领土,若是视线够远眼力够佳的话,还可以看到甸加司的边界,这么近的距离,让他连先下手为强的机会也没有。
「先停下来看看,我会去跟那些中间份子说说,过段时间我看有没有办法找到菲诺斯防街上的漏洞。」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那我呢?」
「你,除了继续派人暗杀之外还能做什么?」
再度被冷冷地瞪视了一眼,库克公爵马上像青蛙看见蛇一样动也不敢动。
「我……咳!我知道了。」
觉得被看得全身发抖讲话无法自如的自己实在是不像一个公爵该有的表现,连忙咳了一下试图恢复公爵该有的庄严与尊贵,想想宰相固然贵为一国的第二发令者,可他本身不过是个候爵罢了,在位阶上还比他低一级,为什么他在他面前总是感到自己的不如?
「知道了就先离开吧!别让人知道你来见过我。」
「好的。」
心里是想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宰相没错,不过真正想要实施却有困难,当严厉的声音响起时,自己还是忍不住地马上执行他的命令,飞快地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一直到上了公爵马车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宰相依然站在窗边,看着那家伙像逃命一样地街上自己的马车,冷笑。
没用果然就是没用,身为一个位阶比自己高的公爵,竟然在气势上完全输给了他。
照这个情况来看,暗杀成功的可能性很小,除了停下来看看之外,他还必须做点其它的事。
菲诺斯公爵的身边有人效忠,迦得烈王子的身边同样有人,他会想办法让王子安然无恙,即使到最后真的输了这一场,他也要保住王子的安危。
皇室贵族的连接死亡,令整个诺顿上层阶级的气氛有些紧张,人人自危,原本首都一天可以有两三次舞会的盛况,在华特森封锁甸加司之后可以说是比冬天的寒冷时期还要冷淡。
这样一来,最高兴的其实就是像卫德这种视宴会为畏途的家伙,原本和凯恩一起出席舞会的时间,都被他拿来跟亚深那群人一起去找暗杀对象或是追查密诏下落,在他觉得,这种紧张的工作比较适合他,要他去跳舞,那是在虐待他的双腿。
在诺顿的天气里十月已经算是入冬,虽然说菲诺斯的位置在中间偏南的方向,不过也已经可以感觉到萧条的味道,一些比较不耐寒的居民都已经纷纷换上厚重的衣物,家里的棉被也赶紧趁还有阳光的时候拿出来晒。
安淇好奇地蹲在阳台边的角落,看外头的女侍们用力拍打棉被的模样,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棉被这东西,室温是全部由中央计算机控制,再加上身上穿的衣服隔绝效果非常的好又透气,因此他还真没看过棉被这东西,更别说是晒棉被的动作了。
凯恩好笑地看他跟小猫一样窝在那里,手里还握着一杯暖暖的巧克力,看来他也是属于怕冷的居民之一,得要管事找找有没有适合他的衣物可以穿。反正冬天大部分都穿着厚重斗蓬,换上男装应该也没关系了,他不想再让安淇委屈自己去穿那些为了讨好别人的装扮。
两个人正难得地享受这温馨的时刻时,一阵冷风突然随着大门的敞开而袭来,脸色红润表情兴奋的卫德随风而到,才刚进门就听他开心地大喊。
「嘿!看我们抓到了什么!」递给一边等候命令的管事一眼,管事马上会意地让在场其它侍从全部离开,偌大的大厅里一下子只剩下安淇、凯恩、卫德跟后面来到的亚深四人。
「你们又完成了什么?」
亚深将一个金光闪闪的徽章往桌上一丢,一向冷淡毫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类似高兴的表情。
凯恩看了那徽章一眼,马上就知道他会出现那表情的原因。
取过徽章,一头兀鹰的背后是一个华丽的盾牌,盾牌后还叉了两把剑,在诺顿只有拥有领地的贵族才能够有徽章,能用鹰类作为标记的只有候爵以上的位阶,因此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徽章属于谁。
「卫德,告诉我亚深有哭吗?」凯恩低笑换来亚深的白眼。
「我很希望看到,不过他好像是一个人跑去躲着哭……喔!」一个拳头狠狠地往卫德肩膀一撞,痛得他嗤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