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枣子还有能蒸的?&rdo;金凤举不由得好奇了,却听傅秋宁笑道:&ldo;自然能蒸的,难道爷素日里吃的馒头或者年糕上的枣子,不好吃吗?&rdo;金凤举道:&ldo;那个自然好吃,只是都是晒干了之后,嵌在馒头里进锅里蒸,才能得那个味道,你如今就这样把半青半红的枣子拿去蒸,能好吃吗?&rdo;&ldo;到时候爷吃吃看不就知道了?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是青枣子还是干枣子,它总是枣子味儿,难道还能蒸出臭豆腐味道来吗?&rdo;傅秋宁说完,含笑看了金凤举一眼,便转身出门。她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时候的小侯爷有些天然呆,竟然在这个问题上和自己较真儿。却不料小侯爷让她这一眼看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坐在椅子上,唇角边绽开一抹笑自言自语道:&ldo;平日里那么不出奇的一个人,这眼神若是生动起来,倒也别有一般风情啊。&rdo;中午吃饭时,果然就见桌子中间摆了一盘子蒸枣,金凤举好奇捡起来一个吃了,只觉入口绵软甘甜,虽不似馒头上的枣儿那般甜腻可口,却也是另有一股清香滋味。他素来喜欢枣子,不由得多吃了好些,渐渐吃出经验来,发觉这种蒸枣的皮极易剥掉,只要扯起一丁点儿,便能扯去一大块。金藏锋和金藏娇这时候就显现出遗传的可怕来了,金凤举爱吃这个,他们两个也爱吃,一时间爷仨筷落如雨,傅秋宁还不等吃上一个,那盘子蒸枣已经空了。&ldo;还有没有?再盛些上来。&rdo;金凤举举起空盘子对傅秋宁身后的玉娘道,下一刻,空盘子被傅秋宁夺下来放在一边,听她没好气道:&ldo;这东西不好消化,像你们这种吃法,胃口迟早被吃坏了。&rdo;说完便对玉娘道:&ldo;去把我做的消食汤给爷和锋儿娇儿盛来。&rdo;又对金凤举笑道:&ldo;平日里我也不让孩子们多吃的,没想到你今日来,倒给我破了规矩。&rdo;喝了汤,金凤举一副老爷的派头在炕头被子上倚着,傅秋宁看着他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笑道:&ldo;怎么着?我看你这意思,好像还想在我这里睡个午觉?&rdo;&ldo;你不说还真没觉出来,这一说倒觉得有些困了。&rdo;金凤举伸了个懒腰,直接就往炕褥上一躺,从炕头抓过一个枕头垫在头下,又冲金藏锋和金藏娇张开手臂:&ldo;来,儿子闺女,让爹抱着睡个午觉。&rdo;&ldo;你自己睡吧,他们还要练琴。&rdo;傅秋宁淡淡道,说完就牵着兄妹俩的手走出去。这里金凤举闭着眼睛美美的躺了一小会儿,忽然反应过来,猛的坐起身子叫道:&ldo;练琴?我睡午觉你让孩子练得什么琴?存心不让我睡觉是不是?傅秋宁,不许练琴,听到没有?&rdo;回答他的是琴声在不远处的书房里悠悠响起。金凤举在炕上坐着咬牙瞪眼,好半天才猛的倒头又睡,一边用手捂住耳朵,喃喃道:&rdo;错了错了,不该做下那个承诺的,这不是自己的女人,就是不好管啊。表妹和那些姨娘妾氏,何曾敢对我这样的无法无天?哼,不让我睡?我偏要睡给你看。&rdo;说完屏息静气,果然慢慢的就睡着了。一觉睡了近一个时辰,醒来时屋子里静悄悄的鸦雀无声,连金明都不知道去了哪里。&ldo;这混账东西,不是也找什么地方躲懒去了吧?&rdo;金凤举伸了个懒腰,这土炕睡起来还真是舒服,比他特意从苏州订制的那张黄花梨大床还要舒服的多。起身整理了下身上衣服,穿上鞋施施然走出去,只见院落无声湘帘委地,往后院来,一片郁郁葱葱中也不见人影,倒是厨房那边传来说笑声。&ldo;这个时候儿便做晚饭了吗?&rdo;金凤举暗暗疑惑,转往厨房而来,却见诺大的地面上全是枣子,金明也赫然在其中,和玉娘等人一起将枣子收拾进各种柳条筐和簸箕里,枝叶则撂在一边。&ldo;原来都在这儿,咦?秋宁呢?&rdo;金凤举走进厨房,金藏娇立刻捡了两枚又大又红的枣子递给他,甜甜道:&ldo;爹爹快吃。&rdo;&ldo;嗯,乖宝贝。&rdo;金凤举摸了摸女儿的头,&ldo;咔嚓&rdo;咬了一口,的确很甜。&ldo;奶奶在书房里。&rdo;玉娘笑着回答,金凤举点点头,转身就往书房而去。进了门,只见傅秋宁正往纸上写字,他心中奇怪,暗道难不成秋宁也在练大字?因悄悄走过去看,却见一张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最后几行写的是:&ldo;仲卿:人去楼空空寂寂,往日恩情情切切。忆往昔,往昔夫妻甜如蜜。忆往昔,往昔夫妻如胶漆。谁知晴空起霹雳,谁知无端生嫌隙,可叹老母苦相逼,可怜夫妻苦悲泣。一纸休书成永别,两行热泪肝肠裂。到今夕,今夕人儿已难觅;到今夕,今夕唯有空陈迹。兰芝你三天织就布五匹,布儿啊兰芝已去你可知悉?她与我生同枕席死同穴,你为何千丝万缕、万缕千丝,不把我的兰芝系啊?我与兰芝重盟誓,相约人离心不离。似闻她母兄逼嫁急,似见她倚门盼我去迎接。今日是她重婚期,是我害含冤受屈的贤德妻。今日孔雀东南飞,死后孔雀共双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