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啮微微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那位让他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对方一脸诚恳的弯下腰大声喊道:
“对不起!”
“向执行官道歉的监视官不多见。”
狡啮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口气,似乎男人并没有受过什么伤一般,狡啮轻抚着女人的头发,然后眯起眼,淡淡道:
“什么时候养成了装睡的习惯了?”
常守朱意识到狡啮不是和自己说话,那么说话的对象只剩下他怀中的女人了,常守朱怔了怔看着闭上眼的女人发出一声轻笑,低声轻盈那是一种悦耳带着笑意的嬉笑,女人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自己独有的带着笑意的语调,那是一种带给陌生人拉进亲近感的温和:
“真是的,看你们说的这么沉重我不好打扰嘛~”
所以装睡正大光明的偷听么?狡啮抽了抽嘴角。
“啊,你就是新来的那位常守朱监视官吧。”
鬼束眼睛一亮,从床上爬下去,友好的和常守朱打招呼:
“我是乌朔鬼束,昨天错过了和你的第一次见面,不过以后会接触时间多的~”
看着对方笑眯眯的和自己打招呼常守朱不知作何反应,明明听唐之杜说这位乌朔桑是狡啮的女……人,那么她向狡啮开枪,她不是应该生气么?怎么还这样友好的对待她呢?常守朱首先表态,一脸诚恳的对鬼束说道:
“关于狡啮的事,我很抱歉。”
对于对方向自己道歉,鬼束首先歪了歪头然后故作不解的反问常守朱:
“为什么向我道歉呢?”
“因为我……”
常守朱犹豫了一下,还未说出口就被鬼束打断了,鬼束笑眯眯的对比她矮一些的监视官说道:
“我并不怪你呀。”
“诶?”
她说,她不怪她?
常守朱猛然抬头对方鬼束那双幽深的乌瞳,和红发并不相称的黑瞳带着盈盈的笑意,常守朱发现对方的眼中是真的没有一丝生气的情绪,这让她更加疑惑了,鬼束看出常守朱的疑惑勾起唇一副淳淳教导的老师一般给常守朱解惑:
“sibyl说要射击这个人,那么身为执行官的慎也会开枪,这是执行官的工作,但是你没有让慎也开枪,反而自己向慎也开枪了阻止了他,当时的你是自己做出的自己的意志凭借着自己的想法来判断当时的情景了吧,这个很值得赞赏哟~遵循了sibyl的指示或许是正确的,但是你当时做的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正义,基于这一点我就不能怪你呢。”
鬼束温和的笑脸说着几乎安慰的话来,狡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样的鬼束是他陌生又熟悉的,认识那么久的鬼束,她一直是乖张又狡猾的,总是一副头头是道的样子讲着歪理的话,但是现在鬼束说着的这些近乎正派的话让他觉得违和,似乎……他看到了曾经的鬼束,还没有真正熟识前的鬼束,那种带着诱惑性口气引人堕入深渊的乌朔鬼束,这样的温和和好意就像一场甜蜜的陷阱一般。
一直烦恼自己的行为被人一下子肯定了常守朱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像是满满高涨起来的一种充实感,她的眸子一片清明,在鬼束的眼里这是个一场干净的孩子,常守朱将视线转向狡啮,想要再次认真道歉,但是狡啮也和鬼束一样,首先开了口堵住了常守朱的话:
“那位少女是想拉着我们一起死,我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是这样想的,而你却想要救她,作为刑警,谁到底才是正确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狡啮淡淡的口吻就像在叙述什么故事一般,或许男人就是这样的性格,把什么都压抑在自己淡然的表面下,常守朱还记得这个男人拿着doator开枪时的表情也是那么的淡然,完全没有反应在自己手中逝去的是一条人命,当时她就是被这种淡然给惊得举起了枪朝他开枪吧。
“……我做执行官很久了。”
狡啮举起自己的手,默然的看着自己的掌心,手中沾满了多少的鲜血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直直的看着目前还异常干净和稚嫩的监视官缓缓的说道:
“凭借的那把枪的指示射击了好几名潜在犯,毫不犹豫,毫不怀疑,只是凭借命令捕捉猎物的猎犬习性已经浸透在掌心……”
突然狡啮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很奇特的,这抹笑一下子打破了男人一直以来冷漠淡然的脸,让一直看起来不怎么好接触的男人一下子减少了距离感,尽管那抹笑容苦涩居多,但是怎么看都人性化许多,他说出来的话甚至给予常守朱一股动力:
“真是愚蠢……刑警的工作不是铲除,明明应该是保护的。”
“你用自己的思维来判断什么事正确的,比起职务你更优先考虑的是正义,在这样的上司手下工作我就不仅仅是一条猎犬了,说不定能身为刑警工作了。”
听着狡啮如此的话,鬼束有些恍然,有好久没有听到男人如此积极向上的话了呢,不过不管是狡啮的诚恳还是安慰常守朱,这样的话就是属于狡啮慎也的温柔,而这样的温柔是狡啮慎也的一种魅力。
当常守朱带着放松又心安的笑容出去后,狡啮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鬼束身上,女人既然不言一语,那么他先打破沉默:
“这么安静可不像你。”
“哦?怎么样才像我?”
鬼束侧过头,狡啮看着女人的侧脸,静静的欣赏着鬼束的侧脸狡啮张了张嘴没有立即回答鬼束的疑问。
怎么样才像她?
狡啮最终没有开口去回答鬼束的话,反而微微抬起手招了招手,鬼束眨了眨眼,乖巧的走了过去,在靠近病床后,狡啮快速的捉住女人的手一个用力带着鬼束扑进他的怀里,鬼束没有防备住狡啮突然的动作整个人被对方用力一拉完全没有减速的扑进对方的怀里,鬼束明显的听到狡啮的一声闷哼,鬼束想撑起来退开但是被狡啮给抑制住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环绕,鬼束颤抖了下肩膀,反而朝狡啮的怀里缩了缩,看着女人的小动作狡啮若有似无的勾起嘴角,鬼束看不见狡啮的表情,男人依旧一副淡然没有波澜的声音:
“其实什么样都不像你,鬼束,你从来没有表现过你真实的一面,但是每一面你都表现的很真实。”
没有表现过真实的一面,但是每一面都表现的很真实,这就是乌朔鬼束,矛盾的女人,她展现的每一个都真每一个都假。
“那,慎也你在乎么?”
鬼束抬起头,距离狡啮的脸极近,男人柔和的五官印入鬼束的眼帘,这张脸看了三年但是却从来不会厌,好看的薄唇每一次看鬼束都有亲吻的冲动,狡啮没有回答鬼束的问题,反而先问了另一个问题:
“鬼束,你说过你要看我的结局,我走到这一步已经离原来的道路相差很远了,你在乎么?”
鬼束弯起眼,怎么会,这反而是她向往的发展呢,鬼束毫不犹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