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坠河而死当奈公何这便是董然当时的心情了罢。劝你不要去渡河,你还是去渡河了,落入河中淹死了,让我拿你怎么办?董庆峰,董然,那么优秀的两个儿女,兄妹两竟是真的感情深至如此。可是如此之深的感情,这其中的挣扎四句话写尽了。董泽有些后悔当时逐了董然出去,要不窦荛现如今也怕不是这样子的。只是世人定是难容的,那样的安排是最好的安排,苦了窦荛,苦了啊。还在看书的人丝毫不知道书房里爷爷的心情,也丝毫不知道这会儿西山半山腰上站着一个人。西山本就树多,此时枫树底下站着一个女人,不知道此时门外的人,只是自己在看书,微低着头,露出来的一段儿脖颈鲜嫩活新,窗台前那个床榻上的小人看不见其他东西,只看见自己手里的书。安静,无害,模样纯然。是夜。秋风很劲,带着力道翻搅着水浪,即便没见过海浪,可是听翻起的声音就知道这里必然有大水,有大水的地方,是好地方啊。大江大河,皆是大水,纵观世界所有的古文化皆是起于大水之地,古埃及文明起于尼罗,古巴比伦文明起于两河,古华夏文明起于黄河长江,古印度文明起于印度河,文明是水的幼子。然此刻,这大水之地除了风声和涛声,剩下的便是如白昼的灯光和古潭一般的寂静。灯塔发出的光照足了码头上所有的暗地儿,集装箱,大吊车,山一样的铁皮箱,大小的货轮,轻便的快艇,多用的摩托,这里是码头,是个港口。可是这会儿,所有的东西都是静止的,集装箱堆着,货轮也没有出港,快艇和摩托也呆在它们惯常呆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在他们该呆的一个度上,很正常,正常的不得了,可是来过码头的人知道不对劲儿。没人,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建在不远处的办公楼样儿的建筑里面只有灯光没有人影,海关署没人值班。码头无休假的时候,即便是晚上,永远会有人值班记录出进港的所有大小船只,可是这会儿没有。忽然,有了动静儿了,灯光闪了一下,永远不灭的港口灯关了,随后就是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汽车刹车声。趴在暗处的人有些兴奋,两只眼睛鹰一样的盯着楼下面的动静儿,不远处的江灯还没有完全灭掉,不很清楚,但是足以看清底下的人都在搬东西。训练有素,两个人一个箱子,除了轻微的碰撞声就是脚步声,红外望远镜里出现了意料中的人,趴着的人勾了一下嘴角,然后起身,走了两步来到对面的窗户,悄悄开了窗户,朝下一望,果不其然,楼底下五步一个人。翻身出窗户,没有任何工具,轻巧的翻身,四楼的窗户复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可是方到了二楼,靴子里的刺刀掏出来的时候,底下有半句未出来的闷哼声。身子立刻定住,眼睛下移,原本正好在脚下站着的人静静的趴在地上,转角的地方有一个灵巧的身子移了出去。紧紧的锁住那抹瘦小的身影,两层楼高的距离,蜘蛛状贴地之后迅速站起来,除了自己,今晚竟然还有人进来?仅露出来的两只眼睛半眯,这时候也顾不上装箱子的那面,此刻,一栋大楼,正面是无声的装卸东西,背面是两个黑衣人在一前一后的极速奔跑中,黑衣人身后是楼底下趴着的几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