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仔细一看,又有些不对劲儿。赵邢端手中的剑的确是向着黑衣人而去的,但是如果说的更准确一些,应该是向着地上的卢之宜而去的。这一剑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毫不留情,刺向卢之宜的脖子。黑衣人眸子一缩,他手中没有武器,却也不敢犹豫,立刻用手掌一推,将赵邢端锋利的剑打开,卢之宜的脖子这才没有被利剑刺一个大窟窿。一时间情况变得诡异起来……本来应该偷袭卢之宜的黑衣人救了卢之宜。本来应该救卢之宜的赵邢端反而差点杀了他。黑衣人为了救卢之宜,再次受伤了,手掌差点被削下来。现在他显得非常狼狈,一双狭长的眼睛,现在已经有些混沌了。赵邢端冷笑一声,说:&ldo;果然是你,卢铸。&rdo;黑衣人身体一震,没有说话,他和赵邢端僵直了片刻,似乎败下阵来了,竟然自己将蒙在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黑布后面是一张看起来有些苍老的脸,就是那个病的躺在床上下不来的煮雪山庄老庄主卢铸。此时的卢铸看起来身体很硬朗,就凭刚才他的那些动作,也的确证明他根本没有病,所谓的不能下床,和几晚上不消停的旧疾复发,根本就是幌子而已。卢铸呵呵的一笑,听起来有点强弩之末,说:&ldo;端王爷好眼力。&rdo;赵邢端被他点破身份,却一点也不见恼怒,说:&ldo;你点破我的身份,难道是想让我杀了你?&rdo;卢铸不语。赵邢端又说:&ldo;或者让我再杀了你这个孙子。&rdo;卢铸脸色终于变了,卢家一脉单传,现在就只剩下卢之宜一个继承人了,如果卢之宜死了,卢家就后继无人了。赵邢端问:&ldo;那几个人都是你杀的?&rdo;卢铸一点要狡辩的意思也没有,说:&ldo;人是我杀的,我可以承认,但是端王想知道更多,恕我不能说了。&rdo;&ldo;唔……&rdo;楚钰秧在赵邢端怀里动了一下,看起来是药劲儿起了作用,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楚钰秧睁开眼睛,伸手按了按头,觉得脑袋里晕晕乎乎的特别难受,好想宿醉的感觉。赵邢端立刻问:&ldo;感觉怎么样?&rdo;楚钰秧皱眉,含糊不清的说:&ldo;我是不是中了迷药啊?怎么比打了后脖梗子还难受?我头疼,还有点心慌,还有还有……&rdo;赵邢端面色不善的盯着卢铸,楚钰秧每说一个字,赵邢端的脸色就难看一点,好像要将他凌迟才解气。楚钰秧的话还没说完,摸着自己的嘴唇,继续说:&ldo;好奇怪,我的嘴巴怎么也有点疼?&rdo;招魂1赵邢端立刻就是一怔,目光不由自主的就瞥到了楚钰秧的嘴唇。楚钰秧的嘴唇似乎被赵邢端肆意□□的有些轻微肿胀,比刚才看起来还好诱人了。赵邢端赶紧移开视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楚钰秧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发现卢之宜还倒着,最重要的是屋里多了一个人,而且赵邢端的长剑也拔了出来。楚钰秧一脸惊讶的看着卢铸,说:&ldo;卢老庄主,你怎么……?&rdo;话说一半,楚钰秧眨了眨眼睛,继续说:&ldo;怎么大黑天穿夜行衣啊,如果我是你,我宁肯穿着中衣跑出来。&rdo;赵邢端:&ldo;……&rdo;赵邢端觉得楚钰秧或许还是昏迷的时候最招人喜欢,这才睁开眼睛,就开始瞎折腾了。不过楚钰秧说的也没错,外面下着大雪,虽然是夜晚,但也是白皑皑的一片。穿成赵邢端那样一身白衣,或许更方便行动,被人发现了直接可以扎进雪堆里……卢铸狭长的眼睛有点瞪大了,他实在不太适应楚钰秧嬉皮笑脸的冷笑话。卢铸脸色青青白白的,说:&ldo;端王爷,你如果要杀我,那就请自便,何必出言侮辱戏弄?&rdo;楚钰秧无辜的说:&ldo;我们可没有,是你想的太多了。&rdo;卢铸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非常不悦。楚钰秧说:&ldo;况且,我们为什么要杀你,你可是知道秘密的人,知道连吕深都不知道的秘密。&rdo;卢铸深吸了一口气,说:&ldo;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会说的,你们动手吧。这个秘密,我必须带进土里,本来我就打算好了,杀完那三个人,然后就自尽……&rdo;赵邢端皱眉,没成想卢铸竟然早就做好了自尽的打算,看起来他是铁了心什么都不肯定说。卢铸这么做,足以表明事情的严重性了。楚钰秧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搓着自己的下巴,侧着头瞧着他,说:&ldo;你连死都不怕了?&rdo;卢铸目光坚定,说:&ldo;不必废话了。&rdo;楚钰秧说:&ldo;我话说了一半,你不让我说,我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rdo;赵邢端:&ldo;……&rdo;楚钰秧说:&ldo;反正一晚上的时间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的聊。现在接着刚才的话题,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听起来是挺无所畏惧的,不过我觉得事物都可能是两面的。&rdo;赵邢端瞧着他,示意让他不要卖关子。楚钰秧说:&ldo;因为有比死更让他害怕的东西啊。&rdo;他话说完,卢铸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楚钰秧就继续说:&ldo;我觉得卢老庄主显然是被人威胁了,有人让你杀人灭口,然后再自尽是不是?&rdo;卢铸不开口,紧紧的咬着牙。楚钰秧说:&ldo;你们都死了,那个秘密才能永久的长埋地下。你不能不听他的话,同意杀人,甚至同意自尽,说明他抓住了你的把柄,成功的要挟了你。&rdo;卢铸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整个人看起来压抑又隐忍。楚钰秧说:&ldo;把柄到底是什么?其实这个比较好分析,因为你都肯答应自尽,说明把柄并不在你的身上,是你很重视在意的人。&rdo;楚钰秧说着,目光就落在了地上昏迷的卢之宜身上,说:&ldo;我想来想去,恐怕是那个人拿卢少庄主威胁你了吧?&rdo;卢铸身体一哆嗦,目光跳跃了两下,像是被楚钰秧戳到了痛点,整个人变得暴躁,却又无能为力。赵邢端警惕的看着他,对楚钰秧说:&ldo;看来你猜的是对的。&rdo;楚钰秧说:&ldo;煮雪山庄就这么一个少庄主了,卢老庄主一把年纪,自然不能放着这最后的血脉不管,也是合情合理的。那个人同意,秘密守住之后,他就会放过卢之宜和煮雪山庄剩下的人,是不是?&rdo;卢铸&ldo;哈哈&rdo;的轻笑起来,笑声听起来非常的疲惫,说:&ldo;你很聪明,的确如你所说。我不得不杀了那三个人,然后再自尽,一切都是被逼的。所以……为了卢家最后一点血脉,我什么也不会说的。&rdo;楚钰秧并不在意,说:&ldo;强有的瓜不甜,我们只是请你听我说,你可以闭着嘴巴,只听。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rdo;楚钰秧还有后话,说:&ldo;要挟你的人,让你杀三个人。第一个是编号为廿的魏伯坪,第二个是编号为十五的朱兴常,然后是编号为十七的吕深。你一直说&lso;杀了那三个人&rso;,而现在吕深还没有死,却多死了一个煮雪山庄的管家,他身边写着一个十字。&rdo;楚钰秧略微一笑,说:&ldo;卢老庄主,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会说假话的人。看来管家并不是你杀的,而且他身边的编号十也和这件事情无关吧。&rdo;卢铸紧紧闭着嘴巴,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机械而颓废的重复着说:&ldo;我什么也不会说。&rdo;楚钰秧说:&ldo;如果我猜的没错,管家是自杀的吧?&rdo;卢铸猛的睁大眼睛,一瞬间的表情出卖了他心中所想。他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好像被楚钰秧拨开了面具,甚至是整张面皮,变得毫无掩藏。楚钰秧说:&ldo;管家跟着你很多年,估计也略微知道一些你做的事情。卢之宜刚才说,他并不知道卢家的宝贝是什么东西,他根本就没有看过,而这个宝贝只有卢老庄主和管家两个人知道,足以见得,管家其实是知道一些秘密的。所以管家就成了一个不安定的元素,如果不死,无辜的人就有危险。吕深说,那个编号十的,早就死了。而管家死的时候,身边留了一个&lso;十&rso;的字样,也足以说明了,其实他知道的并不多。留了个&lso;十&rso;字在身边,只是想要误导大家而已。&rdo;卢铸胸口快速的起伏,好半天,忽然说了一句话:&ldo;管家跟着我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rdo;卢铸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似乎只是在回忆而已。楚钰秧说:&ldo;卢老庄主,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除了自尽之外,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rdo;&ldo;不!没有!&rdo;卢铸反应很激烈,说:&ldo;你不用劝说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这个秘密,我不能说给其他人听,这不只是害了我,而且也是害了别人。我劝两位,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rdo;楚钰秧撇了撇嘴吧,说:&ldo;就算你冥顽不灵,但是你也要动动脑筋啊。现在那个人觉得该死的人只死了一半,吕深还活着,你还活着,就算你现在抹脖子自杀,但是吕深不会死啊。你的任务其实根本没有完成,你觉得他会放过煮雪山庄其他的人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