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道:&ldo;莫非你怕了?&rdo;&ldo;怕?&rdo;辉夜姬微笑道:&ldo;我与天地同寿,天地不亡,我便不灭,这天地间有什么值得我怕的?&rdo;&ldo;你怕!&rdo;司南微生一笑,抬眸道:&ldo;你怕天地渺渺,众生皆往,而你独独而生。&rdo;&ldo;笑话!&rdo;辉夜姬冷笑道:&ldo;我于亿万年前便由天地孕育,那时连天庭都不知在哪里,在我的眼里,你们不过是连蝼蚁都不如的杂草,我会因为少了你们而觉得害怕,你不觉得可笑吗?&rdo;她的一句话说完,墉城突然开始飘雪,白色,如同棉絮似的大雪向下悠扬飘来。&ldo;劫灰……&rdo;辉夜姬吐出了两个字,她的手一伸,一片劫灰便落入掌心,顿时她的神色大变,眼神大乱,她努力克制却都不止住身躯的颤抖,所有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他的一箭。他的抬眸。他握着她的手,说要娶她为妻。他的微笑。他的承诺。一个凡人,多么渺小。她不过是冷冷的旁观着,看着他在他们的缘份中努力,挣扎。她与天地同寿,在那么长远的时间里,她于他的不过是一瞬。不过是那么一瞬里,有一个人来了,然后走了。她站得那么高,太高了,以至于都体会不到他挣扎时候的痛苦,当她察觉的时候,他已经离得她很远了。然后,她才发现,那样的一瞬,就像恒河里的流星,多如流沙,却只有那么一朵是为她而绽放。司南冷冷的看着辉夜姬如同滴血似的眼眶,这一场大雪铺天盖地,下遍了整个五湖四海。雪盖住的地方,枯萎的大地现出生机,绿草从干涸的泥地挤了出来,泉眼重现冒出了洁净的水,伤痕累累的仙将们如同沐浴神光一般,伤势全愈,而魔将们却像是受到了腐蚀一般,不断萎缩,直到化成大地的灰尘。蚩尤身边的魍魉连忙张开席天伞,蚩尤从伞内探出指类,一片雪落在他的指尖,顿时将他整个指尖腐蚀了一片,蚩尤眉头一皱,喝道:&ldo;快,快,退兵地府。&rdo;卡住破军脖子的帝舜突然全身一震,充满黑气的眼神露出了迷茫之色,手指一松,破军掉在了地上。廉贞听到魔域的退兵鼓声,又见帝舜松开了手指,不禁松了一口气,他伸出手也接住了一片雪,与蚩尤不同的是,他顿时泪水盈眶,道:&ldo;是天官大帝的祝福!&rdo;破军伸出手接住了雪,手也不禁颤抖了起来,他们与玉清境万年不和,总以为玉清境白占着上宫的名头,却从来没干过什么实事,他们从没想过在自己的生死之际,是天官以自己为祭,用自己的万劫不复来换取天地间的正气,给他们以祝福。司南的决择帝舜看着那茫茫下个不停地大雪,迷茫中似乎能听到师尊元始天尊回复自己的话:&ldo;你要问我为什么点天官为首吗?因为他的身上有你没有的东西。&rdo;帝舜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现在他才明白,就是这场茫茫的大雪。舍身成仁,他没有的,是天官的大仁。辉夜姬抬起冲血似的眼眸,看着司南道:&ldo;你为什么刚才不动呢,如果你刚才动,还有那么一二分胜算。&rdo;司南挥了一个剑势,淡淡地道:&ldo;因为我要与你公平一战!&rdo;她说着抬剑,全力冲了上去,一时之间仿佛天地间都是司南的影子,她的红衣怒发铺盖了整个天地,辉夜姬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她的黑甲飞舞,与司南手中的剑相交,虽然被她削断了几根,但其它的却在司南的身上划出了深可见骨的伤痕。司南不退反进,由着那黑甲插在自己的身体中,反手一挥,辉夜姬的黑甲应数而断。&ldo;你变差了!&rdo;司南抽出体内的黑甲冷冷地道。辉夜姬冷笑一声,道:&ldo;好厉害的神兵利器!看来天官便是为它而亡,他都为你而亡,你难道完全无动于衷么?&rdo;&ldo;你想让我难受么?&rdo;司南微笑了一下,道:&ldo;那你就弄错了,我一点也不难受。&rdo;她抬眸微笑道:&ldo;因为我杀了你,就可以快快地追上他,与他同往!&rdo;她说着便持剑全力向着辉夜姬冲去,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仿佛只不过是一种错觉,辉夜姬看着那袭红衣朝着自己奔来,那种气势让她现一次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