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骜就问他,&ldo;那他什么时候搬走?&rdo;他可不允许两个人的空间被过久的侵占。贺阳想了想说,&ldo;他还要去看他爸,大概看完了吧。&rdo;等着夜里吃完饭,贺阳和廖鲁川一人捏着瓶啤酒歪在露台的椅子上时,贺阳才问他,&ldo;你有什么打算?&rdo;廖鲁川的前半生为爱情奋斗,中间这一段为报复而生活,如今呢?目标是什么?贺阳起码还有朱骜,可他什么都没有,他的爱情不但让他丧失了爱人的能力,更让他失去了亲人,他什么都没有。廖鲁川笑笑说,&ldo;先把婚离了,然后四处转转吧,不过可能不在国内定居了,&rdo;他抬头跟贺阳对视,&ldo;我不想再踏上这片土地,就连我们唯一的友情,都不是这里催生的,这里我没什么好留恋的。&rdo;贺阳明白的点点头。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个繁华的都市没有留恋,赵丽珍突然打过电话来说,贺大海不见了。她哭着对朱骜说,&ldo;豆豆,你爸爸可是个残疾人,他能去哪儿啊。他连独立生存的能力都没有,你快点找找他,我求你了。&rdo;贺大海其实算是贺阳和朱骜很久都没想起过的人了。如果说韩金茹只是贺阳一个人在讨厌的话,那么无论是贺阳还是朱骜,都对贺大海有种刻在骨子里的厌烦。那是不是生他的人?那是不是养他的人?他们都承认,但在他做的事情面前,这并不是一句生养之恩就能抹去的。也正因为贺阳和朱骜的态度,在他们回南城去看赵丽珍的时候,她也刻意的不去聊这个问题‐‐用刻意这个词,是因为贺阳觉得不确定,他真的不知道,赵丽珍是否还在想着贺大海。虽然这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但现实往往这样,譬如越受到父母忽视的孩子,越希望通过自己的奉献而让父母重视,而不是让自己过得更好,而越受到家庭暴力的女人,越不肯离婚,而是觉得对方清醒起来对自己挺好的。所以,贺大海找不到了,赵丽珍这么着急贺阳也能理解,他觉得他养母对贺大海有一种斯德哥尔摩症状,明明知道他是错的,离开他过得更好,但时时刻刻都想活在他的阴影下。跟廖鲁川打好招呼,保证在他离婚结束后会回北城‐‐廖鲁川的财产在回国之前,就已经全部转移到贺阳手中,他是绝不会允许那个女人用他的钱过活的,他现在手中,大概只有几千块的生活费,如果廖鲁川请的律师够格的话,他说不定还会在那个女人手中分点东西,廖老爷子和廖永对那孩子可是相当不错的。他要回美国,就需要从贺阳这儿把资产转移走,需要贺阳在场。朱骜和贺阳这才匆匆回了南城。因为电话是打给朱骜的,路上贺阳才疑惑的问,&ldo;他不是你送走的吗?养母怎么知道他失踪了。&rdo;朱骜这才说,&ldo;那个姑姑不是瞧着我爸失踪了吗?找了几天又找不到,这才害怕了。她应该是怕我这边不高兴,所以来南城碰碰运气,瞧瞧我爸回家了吗?结果我们搬家了,这才跑到我妈他们厂子里等着,有人跟我妈相熟,就把人带到现在的地方了,这不,就让我妈知道了。&rdo;贺阳一听也明白,那位姑姑年轻的时候跟他们有往来,赵丽珍在机械加工厂又干了一辈子,老厂子可不是如今的公司,人走三个月就不记得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交情。能找上门也就正常了。他叹口气,&ldo;你说他又不能动,人会去哪儿了?&rdo;朱骜摇摇头,他也想不出来。但是希望,他安全,这是他们作为子女的本分。等着到了南城,朱成功已经派了杜洋等在了机场,一路急急的回了赵丽珍住的地方,才进屋,就瞧见了一脸委屈无奈的中年女人坐在那儿,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蹲在一旁愁闷烟,屋里乌烟瘴气的,呛得贺阳先打了个喷嚏。听见声音,他们才抬起头,那姑姑瞧见他俩,眼睛一亮,立刻就站了起来,踢了一脚抽烟的汉子,冲着朱骜说,&ldo;豆豆回来了,阳阳也来了。&rdo;朱骜嗯了一声,叫了声表姑表姑夫‐‐这女人叫做赵晓敏,是贺大海的表妹,另一个是她丈夫。赵晓敏算是机灵人,连忙让开了座,一边指挥着她丈夫开窗户透气,一边不好意思的冲着朱骜说,&ldo;豆豆,我真不知道我嫂子不知道这事儿,我以为都这么多年了,她咋也心里有数呢。我找不到你爸,这不一急,就找过来了。我……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