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真的惹了事,我还有赵国还有项伯还有田升,还有这么聪明的你,我又怎么会有事呢?”
“是,你最厉害了,我都是白担心你。”尾音拖长,叫人听出一丝宠溺。
“子房,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你们几个我都很关心啊,”张良笑眯眯的样子一下变得很有亲和力:“看见你,我就想起了我弟弟,我离家时他跟你一样大,现在估计正是七八岁调皮捣蛋的时候。”
“我才不是弟弟。”撅起嘴,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啦。
张良一路送我回去,我就顺便留他吃了顿晚饭,张良走后,我就回房开始写改进方案书,写到天黑,项伯都没回来。最后还是我派去送信的人将项伯叫了回来。
“玩的走不动路了是吗?”我叉着腰骂人:“都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小姑奶奶,千金楼真是太好玩了,我下次休沐还要去!”项伯兴奋的说:“我今天带的钱全输光了,你赶紧把黑卡给我吧。”
……
五日之后,解忧楼和千金馆的盈利已经达到一天二十镒金了,很快就会回本了。夏福交到我手里的账册,能看到这几天收入的三分之一来自于贵宾卡的充值,我心说是不是可以加个外卖到家服务,想着就在心里记了一笔,准备下次再告诉夏福。
盈利上来,新的问题也出现了,夏福说最近两天,总有些人想包店,因为之前我没有允许过这种行为,他全都没有答应,恐怕会得罪那些大客户。我能猜到那些人是什么人,一定是齐国的贵族官员,我盘算着,添香馆也该开业了。
某日下课我找到田升:“哥们,跟你说个事!”
和田升秘密开了半个时辰的会,田升那天放学回去得特别早。项伯八卦的问我:“你们又商量什么事呢?”
“哼,不告诉你。”项伯自从拿了黑卡之后,每天一下课就去了千金馆,不到天黑是不会回来的。想起黑卡,我又觉得有些好笑,当然不是现代那种薄薄的一片,是将竹子削成片,然后用墨汁染黑。解忧楼的贵宾卡全是这种薄片,为了防止人造假,还请了工匠在上面雕刻纹路,姓名登记全都做的全套。
眼看着没几天就到下个月,我去添香馆也去得勤了,精心编排的歌舞是重头戏,这个是保证挣大钱的秘招。
三天后,临淄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添香馆的歌舞会,上课时,浮先生还特意将解忧楼的经营方式拿出来分析,上次的《东皇太一》没讲完,居然讲起了《商经》。
“奇者,谋也。以正和,以计胜。动而观,静而扰,观全局,制奇胜。”浮先生慢悠悠泡着茶,他看着我们:“解忧楼如今家喻户晓,无人不知,得益于老板推陈出新,出奇制胜。虽然贵族瞧不起商人,不过商人之才不可小觑啊。商场也如战场一般,为了获取更多财富互相厮杀拼搏,只不过他们用的不是兵器,而是脑子。”
听浮先生在上面一通赞扬,我忍不住发问:“老师您去过了吗?”
“随我小儿子去过两回,”浮先生也不尴尬,他吹了吹茶叶沫子,两个字盖章:“不错。”
我胸中的成就感真是翻腾不止,忍不住偷偷笑起来。下课时大家再次讨论起解忧楼,不过这次讨论的是歌舞会。
这次歌舞会我让夏福大张旗鼓的给田升送了五张请柬,我让田升回去在他们老齐家的亲戚里也宣传一下。贵族们一听说连王室宗族里的贵人们都定了位置,那一定也会想要跟着去看看热闹的。一张帖子一两黄金,能预定一个包厢,每个包厢最低消费是半镒黄金,若是想要楼里的姑娘陪吃陪喝那又得另算一笔钱。
“七师弟,你和解忧楼的老板很熟吗?”我听见穆生突然来后面找田升的,真稀奇,穆生每次下课都是直接走人的,田升面露疑惑,我警铃大作:“怎么了?”
穆生有些期期艾艾:“我想买一张请帖,昨日带了钱去,老板说……全卖出去了。”
大家哈哈大笑,白生笑的喘不过,拍着穆生的肩说:“难得啊难得,穆师弟难得对读书以外的东西感兴趣!”
我放下心,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呢!田升不以为意:“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过我今日约了我王叔……”
“跟我一块去,我跟怀瑾也定了位置!”项伯爽朗笑道,穆生难为情的接受了:“那今日的酒水钱,就由我来请客吧。”
刘交红着脸过来:“能不能算上我一个,听说添香馆里消费昂贵,我们大家凑份子,就不会谁占谁便宜了?”
能在稷下学宫的,都不是什么穷人,只不过身份高贵有所不同,但相处了这么快一年之后,大家都是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酒,聚会不知道多少回了。项伯生性豪爽,大手一挥:“什么份子钱,算我头上!”
有黑卡就是了不起啊,我看着项伯直摇头。
“那我就不客气了。”刘交点头道谢,然后看向申培:“阿培,你去不去?”
申培摇头:“我就不去了,我对这些不敢兴趣。”
我看向张良,他只是微微笑着对我点点头,我了然,明天晚上人数又确定了。
第二日傍晚,我们去了添香馆,项伯拿着黑卡,仗着特权要了最好的包厢——正对着中间舞台的位置。
我们几个人去的早,一落座就将帘子放下了,环视三边,放下帘子的的都是已经入座的,不知田升和他叔叔坐在哪一间。
这时添香馆里还是很安静的,只能听见一声声低语,天刚擦黑,所有的灯笼全都点亮,带着烛火朦胧的美感,开始上菜了。
每间包厢的帘子都用珠帘,里面能看清楚舞台,但从外面看却难以看清里面的景象。我张望了一下,三个方向,所有的包厢帘子此刻全都放下了。
“这里的菜比起解忧楼的菜,分量少了价格却贵了。”刘交发出疑问,他凑近了一点,又说:“比外面的菜好看,跟一幅画儿似的。”
他夹了一口菜,细细咀嚼:“味道还是没有变。”
我取笑道:“刘师兄你这是上这儿来做考察来了吗?”
刘交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发觉穆生时不时的看着外面,仿佛在找什么人,转念一想,他也就在这楼里见过穆鱼。两个人都姓穆,不会是亲戚吧?我联想能力一流,不过穆生师兄是孔夫子的后人,乃是名门望族,穆鱼是魏国人且出身罪臣之家,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
“你在想什么呢?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开心的?”张良低声问我。
我摇头,附在他耳边低声笑说:“只是在期待待会儿的表演,有点紧张,今儿可是投了大本钱,要是演砸了,我可就要破产了。”
要是今天演砸了,那这解忧楼开张不到一个月,刚堆起来的口碑就没了,且这口碑还是在齐国诸位贵族前面砸掉的。
张良将他杯里喝了一半的酒递到唇边,不由分说就给我灌下去,项伯回头看见,忍不住叨叨:“别让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