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税的事问过田升无果后,我让夏福一直做两本账,一本真一本假。没办法,只因管赋税的是田假,田假此人滑不溜秋,还是小心为上。况且后面从张良那里了解到,齐国王室里拉帮结派很严重,我只是听了一两句,我就坚决的表示除了田升,其他姓田的一律不深交。
生活固定下来,我还是我的富贵闲人,去学宫上课,在家数钱,偶尔去添香馆和女孩子们研发一些新的节目,不知不觉就到了冬天。
齐国的冬天没有太冷,不过风大,还是得需要穿的很厚。六艺堂里放了两个火盆才觉得温度刚刚好,浮先生从儒学讲到了兵法,春去冬来,一年马上就要到头了,我们每个人有两个月的假回去过年,今天最后一天的课,大家都是忍不住的兴奋激动。
“……回去之后学业不可倦怠,背诵《六韬》第一卷,来年回来默写。”浮先生前面说的我一个字都没记住,倒是后面这句话让我们后面两排的三人苦了脸。
浮先生和张良一走,大家就开始告别,田升率先发出感慨:“终于有两个月不用看书啦!”他问项伯:“你是要回楚国吗?”
项伯点头,却看向刘交:“刘师兄你是回楚国丰邑吧?咱们可一道走,我家人明日就到了,有他们护送路上安全,还能做个伴呢!”
刘交笑道:“我也有此意,可以一道回去。”
穆生站起来:“也算上我吧,我要回曲阜,能和你们走一段呢。”
申培的家就在齐国,他和田升都不必坐长途马车,羡慕啊!申培对我们笑道:“那我就等你们明年再来齐国,明年再见。”
六艺堂门口突然来了个公公模样的人,都知是来找田升的,大家都没多问,田升一见到他,就站起来告辞:“我母后来接我,我要先走了,明年见啊,明年师兄们记得给我带礼物。”
申培指着他:“你这个泼皮,你那么有钱还有什么缺的!专会坑我们这些熟人!”
田升哈哈大笑,他过来跟我耳语了几句道明天来我府上给项伯送行,说完就出去了。
那几个结伴同行的人兴高采烈的聊起来,白生看着他们有点落寞,我过去故作轻松:“白师兄啊,我会想你的!”
“明年可早早回来,”白生说:“我会思念你们的。”
似是感觉到我的情绪,他笑道:“不用担心我,我每年过年都会去老师家。倒是你,一路上小心着些,不过我也不用担心你,那么多人护送着,不怕有强盗。诶,你回邯郸是不是要经过韩国,可以和张师兄一起走。”
“我早已和他约好!”我笑道。
大家告别完之后,我和项伯打道回府,他们回去收拾行囊去了。
骑马回到家,只见门口一小队人和一辆大马车停在外面,项伯眼睛一亮:“哥!”
他下马飞奔过去,只见坐在车辕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和母亲的面貌十分相似,他呵斥项伯:“永远都是毛毛躁躁的!”
我正想是舅舅中的哪一位,项伯激动的把我拉过去:“二哥,这是怀瑾。”
“怀瑾,我是你二舅舅。”他开口,我了然,是项梁!这年纪和项伯差太多了!我忙行了个礼:“二舅好,怀瑾有礼了。”
项梁这个年纪我叫他舅舅还是比较正常的,项伯是外爷的老来子,比我大个七八岁而已,我却偏偏要叫舅舅,想想真是郁闷。
项梁看见我很高兴,搓了搓手想抱抱我,但还是没有前进一步,只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金锁:“你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过年
时茂在屋里支起火盆,端了牛肉干和奶茶上来,项梁抱着杯子暖暖手,看来他在外面等了很久,都冻坏了。项伯问:“二哥,你怎么亲自来接我了?”
“我哪是来接你的,”项梁对项伯从见面到现在都没好脸色,然而一面对我他展开一个暖洋洋的笑:“主要是想来看看我们的小公主,你外祖父总是念叨你呢!近日边疆无战事,我逮着空就来齐国了。”
我见着项梁就觉得十分亲切,大抵是骨子里流淌的都是一样的血,本来今天白天要去一趟解忧楼的,因为项梁舅舅我决定一天都待在家里烤火。让时茂煮了三大壶奶茶,我摆出长谈的架势,项伯一见着奶茶马上露出腻歪的表情,说自己去房间收拾东西,扭头就走了。
“外祖父身体好吗?”我问。
项梁点点头:“身子骨还算硬朗,你母亲在赵国好不好?”
母亲在赵国与世无争,不多不少的恩宠,也没有太多的欲望。我想着,就点点头:“时常和母亲通信,我猜测应该过的还不错。”和以前的生活应该没有太大的差别。
“不过我离家时,她很伤心。”我又说,不过想起马上就要回去再见到那个一心一意念着我的女人,我心里总是又暖又熨贴。
项梁又喝了一杯奶茶,他的络腮胡子上沾了不少奶沫子,他说话有白气从他嘴里呵出来:“母亲总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的,不过你外祖父倒是很看好你,他说你将来长大绝不是一般的女子。”
他忽然说出一句好笑的感慨:“咱们项家祖坟葬得好,家里的孩子各个都出息!”
古代很看重家族的力量,贵族只会和贵族联姻,确保家族权利和财富的延续,而我只会觉得这一世出生就为贵族的人,命好。
晚间项梁去项伯那里睡了,我还在翻看夏福送来的账册。项梁晚饭时听项伯说我开了一家酒楼,他大概不知道解忧楼在齐国有多火,只是很淡定的夸了我一声好头脑,然后就不当回事了。贵族阶层大多有自己的私产,项梁只是纳闷我为什么不买地种粮食而去做商人,毕竟这个年代重农抑商,懒得解释这些,我只是微笑。
解忧楼营业到现在已经进账将近两千镒金了,要知道我作为一国公主一年的零花钱也才五十镒黄金,所以这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明日要给田升分四百,我就还剩一千六,一千六百镒金我得带回赵国一千。将账细细分类做好,已经是深夜了,烛火都快灭了,我赶紧上床睡觉。
第二天是被项伯从床上拉起来的,他们已经套好了马车,准备出发了,我没想到一觉睡到了这个时候,只好蓬头垢面的去门口。
府外十分热闹,刘交和穆生一人一辆马车,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两的家仆,都带着十多个人,加上项梁和项伯的马车及护送士兵,浩浩荡荡好大一支队伍。
在门口和他们又重新一一告别,他们终于走了,我站在门口一直目送他们直到再也看不见,叹了口气准备继续回去睡觉,转身就见到门口抱着剑的李徐,他仍旧是木头样。我的起床气更重,又是一声长叹,径直跑回房,披风一解又钻进了被窝。
还是被窝里暖和,这次一觉睡到了下午,心满意足。起床吃了点东西,田升就来了,他还带了一个空箱子过来,我问箱子为何是空的,他理直气壮回答:“用来装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