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露出甜甜的笑,&ldo;叔叔,你还记得我呀。我是刚才陪那个哥哥来的小孩。&rdo;男人问他,&ldo;你怎么自己来了,丢东西了?&rdo;许乐摇摇头,有些为难的跟他说,&ldo;叔叔我能跟你商量点事儿吗?你能不能不收哥哥的东西了。&rdo;男人一听就有些稀奇,把饭碗放一边,低头瞧着他问,&ldo;怎么了,你哥哥卖了钱没给你买糖吃啊。&rdo;许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ldo;哥哥太想赚钱了,他今天把爸爸的白酒都倒光了,卖酒瓶,还带着弟弟四处跑,把弟弟都冻病了,爸爸说以后不让他干了,可他不听。叔叔,你别收他的东西好吗?我不想弟弟生病呢。&rdo;许乐长得本就好,白生生的,这会子做出一副很为难,很心疼的模样,瞧着别说多让人喜欢了。男人还没说啥,屋子里就走出个女人,冲着他说,&ldo;还不应下来,你说就那点东西,你值当的吗?以后不能收了。&rdo;说完,她低头冲着许乐特和蔼的说,&ldo;你放心,阿姨以后保证不收他的,放心吧。&rdo;许乐这才笑了,说了谢谢后,蹦蹦跳跳走了。老远还听着那男人在那儿嘟囔,&ldo;我也是可怜那孩子,他推着个小孩求我,我才答应的啊,哪知道是这样。他每天那三两毛钱,一个多月赚的也不如我一天多啊,我何苦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rdo;断了曹飞后路后,许乐难得早早就上了床,他倒是不用专门让黑妹叫他起床,早一个星期,黑妹和杜小伟就定了今天一大早去进白菜。他们三点半就走了,许乐随后就起来,洗漱完了,将黑妹给留的煎水饺吃了,拿了个保温杯装了满满一杯粥,然后穿上厚棉袄,将杯子塞进怀里,就骑着自行车出了门。这车子是给黑妹专门买的,是女式的,许乐虽然个头不够高,但不坐座位的话,还算能走。等到了那儿,也就四点钟,许乐拿着手电往他家大屋窗户上晃了几下,然后又绕到楼道口,每三分钟,就瞧见曹飞裹着个拖地的大衣,瞧瞧下了楼。一见他,许乐就把自行车让了出来‐‐他早见过这孩子骑车子带人,坐在后面抱着军大衣的下摆,指挥着他往市里骑去。一路上都没人,曹飞所在衣领里,闷声闷气的对他说,&ldo;到底要干什么去?&rdo;许乐也不告诉他,&ldo;到了你就知道了。哎,就这儿,往左拐,太好了,还没人。行了,就停一边吧,咱俩在这儿呆着。&rdo;曹飞跟个傻子似的看着上面写得几个大字,的确是当票贩子,后世这个行业还有个名字叫黄牛党,因垄断低买高卖,名声颇差。但在1982年的年初,这个行当干得人极少,正处于无人竞争状态。但偏偏在经历了六年之后,文革所带来的压制之气已经慢慢散去,人们的思想正在解冻,这又是年轻的男女们开始追求时髦时候,买一件几个月工资的衣服,买两双一个月价钱的鞋,还有看场电影成为他们的消遣。供不应求的票和无人竞争的市场,几乎让上辈子的许乐赚的盆满钵满。只是对于函城来说,许乐并不那么了解,所以才让曹飞凌晨四点就到这里排队,省得有人占了先。曹飞把那桶白粥喝完,打了个饱嗝,将盖子拧好把保温杯放在车筐里后,他才抹着嘴对许乐说了声真情实意的谢谢。许乐原先说专门给你带的,可想着这小子昨天不听劝的样儿,就别扭的别过头,不在意的说,&ldo;没,我早上吃的煎水饺,稀饭喝不下了,才给你的。&rdo;一听煎水饺,饭量开始倍增的曹飞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若是原先,他肯定想,你自己吃的那么好,为什么给我喝白粥,别说放糖了,连块咸菜也没有。可他现在明白了,连爸爸都不一定对你好,其他人没义务对他好。所以,这孩子笑着说,&ldo;白粥就挺好了,我还担心你没吃饭呢,这下也放心了。&rdo;他将大衣敞开怀,&ldo;外面挺冷的,这衣服挺大,乐乐你过来,我搂着你给你暖和会儿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