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老死不死的,人活着才有未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至于丧葬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死过一次的沈月姝对此深有感触。
秋玉抹了抹眼泪,转身备马去了。
沈月姝心里想着,这诺大别院几乎没有自己容身之处,但嘴上没说出来,毕竟自己向来喜好逍遥自由,这小庙本也是容不下她的。
再者,按前世记忆,自己的那群好叔婶们应该也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了,自己得和时间赛跑。
从刀架上抽出那把旧的红缨枪,沈月姝准备离开。
二房家屋宅那边传来阵阵哭号,在她听来却如野犬乱吠,格外刺耳,即便今晚不去找萧墨辰,她也不会留下,免得被这噪声弄的不得安宁。
到了门口,看她上马要走,沈驰虢拦住“姝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王爷那。”
“姝儿,不能等天亮了再走么?这夜里月黑风高,路上不安全!”
“不必了,倒是阿爹自己应该顾及自己周全,不要什么都听信阿娘的。”
沈驰虢一下就听出来沈月姝话里有话,他非常诧异“姝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娘她虽然脾气不好,但和我也是结妻,恩爱多年,你何出此言啊?”
“阿爹,刚才我们在屋内谈话时,门口可有脚步声,你可不要授人以柄还不自知,你自以为的恩爱多年不过是同床异梦,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来自心爱之人的冷箭更是如此!”
说完,沈月姝双腿一夹,骑着白马绝尘而去。
沈驰虢站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姝儿的话在他脑子里打转。
……
披着月色,沈月姝一头扎进丛林,长鞭策马,飞驰在林间小路。
四下无人,夜凉如水,唯有马蹄轻快,只是天公不美,一场春雨绸缪而至。
细密雨丝洗濯,扫除了一天的疲惫和晦气。
沈月姝深吸口气,伴随花香的空气浸润心脾。
她越肯定,自己不是那种只知深闺绣花鸟的女子,她是注定要浪迹于马背上的,一蓑烟雨任平生才是她的归宿。
“沙沙!”林中一阵怪异声响吸引了沈月姝的注意。
口中吐出白雾,沈月姝警觉起来,如同鹰隼般洞悉周遭异动。
手握身后缨枪下马,眼中放射出寒芒,盯着前面西南角的一丛灌木道“既然找上我就早些现身,几个大男人面对我一个小女子还畏畏缩缩,怕不是生来没种的?”
“小妮子,几年不见没想到长本事了?这么牙尖嘴利,你就不怕惹上仇家,曝尸荒野么?”这轻佻的声音加上那手握酒壶,没骨头一般的身影,沈月姝一眼就看出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三叔那个不争气的沈不渝。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不是没种,是四处留情的野种啊?”
沈不渝闻言脸上的笑容消失,随后对着地面啐了一口“死丫头,你果真和你那亲娘一样只会嘴上逞能,到头来不是还要落在我手上?”
“你说什么?”
“喏,你看看,这人是不是你娘,我没抓错吧?”